“以后边关城来来往往的人员杂乱,宁离不适合对外,让他管着里面的事就好。你的吩咐,他得听,所以,我还是先将此事告知你,免得生出麻烦事来。”
林晓禾点点头:“好,我会注意,不会将外派的事交给他。”
“许遇安有个义兄,从小被许家收养,情分十分深厚。说起来倒也奇怪,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连许家的两老,对这位义子都比对许遇安更为宠溺,即便他嗜赌,给许家带来诸多麻烦。”
“想必,此人也无所建树。”林晓禾听得出宁宛华口中的嫌弃之意。
宁宛华嗤笑一声:“因为是义子,当初我并未太在意,家中未曾细查。建树一词,于他而言,根本无法提及,全靠家中养着。唯一让老太太挂在嘴边的,无非就是他有一个儿子。”
“只是义子罢了,竟然这么看重?”
“起先,我觉得不过是为了催促我生儿子故意为之,我设计让这义子欠下巨债,拿子抵偿,许家那老妇,竟然想将娉婷她们卖出,留下那义子之子。”宁宛华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但事情确实就是如此。
“???”林晓禾知道比起后世,这明明更注重血脉关系,许家的操作,她都看不明白。
哪怕再重男轻女,也不会去重视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孩,而轻视血脉相连的女孩吧?
“莫不是许家这义子,其实不是义子?”林晓禾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宁宛华摇头:“我并未发现有这种迹象,不过当时我只想尽快将娉婷她们的事情处理好,许家的内情,粗查无异常,就没再深查。”
当时的宁宛华只想尽快脱离许家,自然不想花费精力去弄清许家的事。
更何况,除了那一层感受,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许遇安当时只有秀才之身,但他若入仕,卖女儿之事必定会成为他的污点,让他无法入朝为官,可许家全然不顾。”宁宛华又笑了,“也好,正因为他们有所顾忌,于是不敢走官府,娉婷她们的卖身契上,不会有官方的印记,在朝廷的案册上,也不会有她们的奴籍。”
林晓禾恍然大悟,当初棉棉母女俩,她也是用了这招,不过她们切切实实是有卖身契的,哪怕后来能放她们自由身,曾经为奴的事抹不去。
“娉婷她们的卖身契只是一个幌子,把她们接走之后,早被我烧掉了。”
林晓禾安慰道:“她们这么懂事,也是知道你处处为她们着想。”
宁宛华露出欣慰的神情,这些年来,最让她欣慰的就是三个懂事的女儿,哪怕被拘于后院,也不会特别难哄。
“我当时并不看好那个办法,迫于无奈之下才用了,不成想,结果比我预想中实在要好太多。我提前散尽家财,除了交到你手上的,其他的一概没留。带着娉婷她们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竟然也顺利地离开了,找到了接应的人。”
宁宛华现在都不敢想象,大概她一生的运气,都在那段时间了,让她顺利地带着孩子度过。
“这些往事,也没有再提的必要。宁离在此事出力不少,我怕许家会找他麻烦,让他躲着。”宁宛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些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难。
好在此处能成为宁离的落脚地。
“只是此事也不好拿来威胁许遇安,毕竟一开始是我下的套。”宁宛华颇为惋惜,“只要许家不来找娉婷她们的麻烦,就生死不相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