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楷澄喝了一口警局食堂牌咖啡,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又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尚捷一直是个问题少女。”她的父母忙于事业,忙着别人家的孩子,没时间也没多余的精力关心她。他们只是给她无数的钱,然后让保姆陪着她。甚至于家长会,他们都没时间参加。
“尚捷曾经被牵扯进一起强奸案。”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警局的系统里有备案,却不见得有我们的资料清楚。”
蔚山性暴力事件。
“案发后,或许是为了面子,尚德找关系压下了这件事。”有几个记者报道了这件事,报道中出现了尚捷的名字,还被尚德告了。
四十多年前,家住蔚山的崔某给同学打电话,错打到了高中生金某的手机上。崔某本想立即挂断,此时对方说了一句“你的声音非常好听,和你的朋友一起来玩吧”,这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崔某便与妹妹、表姐和几个同学一同来到了金某所在中学。金某见到她们后又将她们介绍给三个联合暴力团伙“联盟”的头目朴某,朴某和十几名手下威胁并殴打她们,而后又将她们带到金某家里轮奸。
暴力团伙在拿到她们德把柄后(施暴过程中的照片,真名,学校班级,住所地址等),要挟要发到网上,多次威胁,在许多地方,强奸或用工具粗暴玩弄,与她们轮流发生关系,抢夺钱物,时间长达一年。
有一个女生因为被粗暴的工具侮辱过后,身体出现异常被送往妇科,治疗过程中精神方面承受不住,服安眠药自杀,未果,陷入昏迷。父母这才发现异常,即刻报警。
“尚捷是受害女生之一?”
安楷澄摇头,“据说她是此事事件的推手。”根据当时的调查,崔某并不是打错电话,而是有人将崔某手机里的电话换了。“这是当时的一篇新闻报导。”根据这位记者的调查,崔某在学校曾经因为调班的事情跟尚捷有过冲突,尚捷当时曾经叫嚣过要让她好看。“尚捷不知道怎么认识的这些暴力团伙。当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尚捷与他们相熟,所以只是照例询问。”
莫戕从系统里调出案卷,案卷并不多。安楷澄耸了耸肩,“在调查期间,被害者提出要女性警察陪同检查的要求被无视,并且在调查对质中,加害人在男性警察在当场的情况下,还曾激动的威胁,甚至谩骂被害者。”案件曝光后,无数媒体没有向着被害人,反而称被害人为耻辱,并且用侮辱性语言对她们进行网络暴力。
在对犯罪者的容貌进行确认时,叫包括加害者在内的许多男子站成一横排,要女生面对面逐个确认,当场在加害人面前提出“有他吗?”,“他插入了吗?他没有插入吗?”等问题。被害者丝毫没有感到被保护,反而感觉到巨大耻辱,怕被报复的恐惧。
“这些都是尚德做的?”
安楷澄点头,“为了保护他的女儿。”也是为了保护他刚起步的事业,以及他在教育界的地位。“这些报道在网络上都能找到。”
或许是因为尚德的纵容,也或许是因为尚德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这件事过后,他并没有好好约束女儿,只是将她送出了国。几年之后,尚捷二十二岁时,她回国了。回国后不过一年,就和从事红酒、画廊、文化生意的江家独子江旋怋结婚了。
这场商业联姻或许有过美满,但是没多久,两个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人便开始彼此看不惯彼此了。那时候,江鹤卿刚出生。他们每天不是吵就是打,闹着离婚。当时尚家与江家的合作刚开始,巨大的利益之下,他们是不允许两人离婚的。于是两家便签了一份协议,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尚两家的孙子江鹤卿的,至于尚捷和江旋怋在外面怎么玩,彼此不过问,是否重新成立家庭,是否再生子也不过问。他们两只需要在外人、媒体前维持住表面的和谐就行。
“之后没多久,尚捷就重新找了一个‘男朋友’。”安楷澄将桌上的文件翻开,点了点一张照片,“就是他。”他也是蔚山性暴力事件的主谋之一。当时他还不到十八岁,又因为受害者受到的伤害、刺激过大,无法清晰的指认,他拒不承认,只被判了三年收容管教。
莫戕看着照片,照片上少年,眉清目秀,看着十分秀气,可眉眼之间却有一股戾气。
“尚捷和他在一起七年,后来他去了缅甸,失联了。”直到现在,还是生死未知。“他的父母还没放弃找他。”
“你怎么知道?”莫戕知道安楷澄人脉挺广的,却不知道他怎么对尚捷的事情这么清楚。
安楷澄笑了笑,有些口渴了,看了看桌面上的咖啡,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皱眉,咧嘴,然后再放下。“他。”他点着照片,“叫武四格,他的妹妹就是我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他看着莫戕,“你见过的。”她曾经还咨询过莫戕如何跨境找失踪几十年人口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小崔站在门口,“副局,尚捷带回来了,张儿正要询问。”
“知道了。”莫戕颔首,“走,一起去看看。”
安楷澄站起来,“我去好吗?”
莫戕笑了笑,“当作你给我们提供线索的回报吧。”他将安楷澄拿来的资料给小崔,让她扫描进电脑,并录入系统。
小崔看着照片,微愣。
“怎么了?”莫戕见她不走,问她。
小崔摇摇头,拿着资料快步走向办公室。
小崔一边扫描一边想,这个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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