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萧凌猛地伸出手,似是想拉住那“场”中之人,然而这次他的手竟然当真落到了实处,却并非白衣,而是一袭熟悉的墨衣。
聿逐的神色还有些晦暗不明,突然被抓住肩膀,下意识的便要反击。但见来人是萧凌,连忙停了手。
他身侧的白清音眼角无意识的流下两行清泪,此时也被突然出现的萧凌吓回了神。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向同样有些惊愕的萧凌:“萧......公子?”
雨已经停了,“场”,结束了。
萧凌顿了顿,收回了手。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每一次想要看清寒渊父亲的样子,都会被各种原因干扰,而后幻境结束,似是世界意识在有意的拖慢进度,不让他那么快将谜底揭开。
不过,对于那人的身份,他想,已经很明了了。
“聿逐,白姑娘,你们方才也入了‘场’中吗?”
“场?”白清音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闻言一愣,连忙转头看了看已经恢复他们初见时破败的无人村落,“原来是入了‘场’中......我还以为,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
她低声呢喃,死死攥着身侧聿逐衣袖的手还在无意识的颤抖。
“不是梦。”墨衣男鬼眼眸低垂,神色有几分复杂。他的嗓音低沉温柔,还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他摩挲着手中那个冰凉的物件,最后还是抬起白清音的右手,将之放在了她的掌心:“物归原主......阿月。”
这只被他命名为“白月照玉竹”的玉簪,是他徘徊游荡在此处时唯一找到的东西。
他本以为白月已经尸骨无存,却又不确定她是否成功入得轮回转世。只能靠着玉簪上留存的她的一丝气息,支撑到现在。
终于......得偿所愿,失而复得。
“聿逐哥哥,你——”白清音握住那支令她格外熟悉的玉簪,想要去抓住聿逐的手,以确认那些熟悉又陌生恍若隔世的记忆是否真实,聿逐......当真是为她而死?
然而,那只苍白修长的大手,却是下意识避开了。
聿逐抿了抿唇,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失落,强行让自己转移了视线,冲着萧凌和他身后的寒渊行了一礼:“鬼主,萧公子。”
其实原本的记忆因为之前魂体的破碎已经模糊了不少,然而这个“场”却是让那些悲伤的、喜悦的、幸福的、痛苦的记忆全部鲜明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最后的感情太过绝望,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是否还要再次与白月......或者说白清音太过亲近,他真的太害怕,重蹈覆辙。
特别是,他们现在......人鬼殊途。
或许真的应该想办法断了那阴缘结,让她另寻良缘才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
寒渊走到萧凌身边,冷不丁的开口。他的面色沉的吓人,盯着白清音的目光黑沉,仿佛黑水中泛着血雾,看得白清音遍体生寒,猛地瑟缩了一下。
方才还想着与她保持距离的聿逐,此时下意识的便将她护在了身后。
“是,是我师父。”尽管那森冷的鬼气令她十分不适,白清音还是小声回答了。
“寒哥。”感受到寒渊状态不对,萧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安抚他。不过,想到那男人的身份,他也明白寒渊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