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锣响三声。
“收卷!”
生员们将卷子交出去,疲惫而兴奋走出县学,议论纷纷。
“这题,好难啊。”
“往年童生试不过是考些典籍,今年怎么出这么难的文章?”
“我看过乡试考举人题目,也不过如此。”
宋佳霖垂头丧气,询问杜预:“你考的怎么样?”
杜预笑了笑:“不太行,你呢?”
宋佳霖唉声叹气:“看来,我就不是读书这块料。少不得挨老爷子一通臭骂,大不了跟他学做生意。”
两人刚走出考场,却被范仲永带人堵住。
“杜预!站住!”
杜预毫不畏惧,迎了上去。
“何事?”
范仲永阴测测一笑,凑到杜预耳边:“你居然没死?真让我意外。”
杜预眼神一凛:“你承认是你做的?”
范仲永皮笑肉不笑低声道:“是我又如何?谁让你一坨狗屎,三年前只凭一纸祖辈婚约,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找上林府?星河小姐本
府第一才女,你连爹娘门第都没有的野种配吗?”
范仲永如此当面羞辱,自然有他用意。
范仲永信奉祖训: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既然对杜预动手,那自然不死不休,一定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放心。
以之前杜预做事不经大脑尿性,头脑一热,只要气不过打他一下,他马上就倒地、报官。
牛达就可以光明正大,直接“品行不端”开除学籍,连童生试结果都不用看了。
可惜,杜预不是前世的脓包。
他纹丝不动,突然大声道:“好!范仲永你终于承认,今天早上找人埋伏我,将我打成重伤!难道不怕我报官?”
范仲永一愣。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怎么杜预非但不冲动动手,反而大声嚷嚷?
很多生员都一脸诧异看过来。
范仲永气急败坏。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承
认找人打你?”
杜预却自说自话,大声喊道:“什么?你威胁要找人打我?来人啊,救命啊!范神童早上杀我不成,又要找人杀我!大家救命啊!”
范仲永郁闷地脸色黑如锅底。
他本想引诱杜预犯错误,没想到杜预如此腹黑,不由分说,劈头盖脸泼他一身脏水。
虽然杜预说的都是他心里话,但这些都不能宣之于口啊。
宋佳霖都目瞪口呆。
杜预这一波表演,太秀了。
只要杜预今天出事甭管是谁干的,那目击者众多众口一词,都会指向范仲永。
哪怕范仲永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杜预跟你刚当众发生冲突,随即就出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