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炸得他们找不到北。
杜预目光悠然,仿佛要将这坐揽山河之险、尽收天地钟秀、聚敛日月神光的鹳雀楼,物华天宝、收尽眼中。
他遥望一轮落日向着楼前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视野的尽头冉冉而没,淡淡道:“白,日,依,山,尽。”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声音也是极轻极轻。.
但每吐出一个字,传到众人耳边,传出鹳雀楼畔、传到黄河之上,传入群山之中,却如黄河奔涌、渐入佳境,越来越大,最后一个“尽”字,竟如雷炸响、响彻云端,传出足足数千里远!
才气,冲天。
中行乐、士匄、郑靖、嵩阳书院,众人/大受震撼、瞠目结舌!
他们狭隘、偏激的心灵,被杜预这区区五个字,冲击地不成样子。
云雅长大小嘴,美眸闪耀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是?”
“区区五个字,描写鹳雀楼前群山,却将这北国之春、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群山,日头西沉,壮阔情景,写得如此气势磅礴、意境深远、余韵悠长、令人遐思神往!”
“哈哈,哈哈哈···”
郑靖深受冲击后,咬紧牙关,勉强稳住身形,强行抹黑冷笑道:“说什么大唐诗仙,我看也不过如此!什么白日依山尽?寻常至极!不足挂齿!”
士匄也强行压下胸口一口翻滚的气血,强自镇定笑:“我看,远不如云雅的登鹳雀楼,甚至不如郑靖的。用字极寻常人,连三岁小儿都能做得出来。只怕这首诗,要翻车!”
嵩阳书院众人,纷纷附和、赞同。
中行乐却阴沉着脸,不说话。
他毕竟是镇国大学士,实力摆在那里,隐隐能感觉到···不对!
杜预这诗开头一句,虽然只用了白日依山尽,极其寻常的五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豆腐白菜,三岁孺口小儿都能随口说出,但却气象万千、仿佛气势磅礴的黄河初潮,看似来势普普通通,但后面却蕴含/着无尽气象、磅礴后浪。
许劭冷哼一声,摇摇头:“闭嘴!”
众人愕然,看向许劭。
许劭淡淡道:“用字寻常,便是诗词平常?”
“好比做菜。”
“满桌山珍海味、龙筋凤髓,绝世珍馐,才能体现厨师技巧吗?”
“用萝卜白菜等寻常之物,炒制成令人意犹未尽、赞不绝口、意境悠远的家常菜,()
才能看出一个厨师的神乎其技啊。”
“都给我闭嘴!别搅了杜预的诗兴,还有我品味的兴致!”
许劭大怒。
士匄、郑靖、嵩阳书院震惊。
他们不知道,许劭为何如此大发雷霆,对杜预这首平平无奇诗,又为何如此看重?
杜预微微一笑。
许劭品评士子,阅人无数,毕竟有点东西。
他目送流经楼前下方的黄河奔腾咆哮、滚滚南来,又在远处折而东向,流归大海,对林星河微微一笑道:“黄,河,入,海,流。”
诗才,回荡在黄河之上。
连原本平津合缓的黄河,也仿佛被杜预冲天才气所鼓舞鼓荡、更加喧闹,万马奔腾、狂冲咆哮以汹涌磅礴的气势,澎湃的河流,奔流的河水在河里川流不息。栩栩如生,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
在鹳雀楼俯瞰之下,黄河犹如一头要腾飞的苍龙,在群山夹岸深沟,疾流直下,涛走云飞,势如巨湖,倒悬倾注,一泻千里。
鹳雀楼上众人,被黄河的异象震撼,久久不语。
针落可闻。
但杜预迄今为止,两句诗做完,还没有诗成鸣州的异象,连达县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专业黑粉郑靖,终于从震撼中醒悟过来,倒退一步,稳住心神狂笑:“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哈哈哈,我三岁信手涂鸦,随便作的一首诗,都比你这两句高明得多。”
士匄冷笑道:“这就是大唐诗仙高明之作?毫无才气,可笑可笑。”
嵩阳书院一众黑粉,议论纷纷。
“没有才气反应,连达县都没有。”
“出乡都没有好吗?”
“虽然回荡群山、回荡黄河,但看起来只是站得高、声音大。”
“噗嗤,大唐诗仙,全靠吼?”
中行乐也微微冷笑,渐渐放下心来。
因杜预这前两句,全然没有过去动辄镇国诗、诗成异象的恐怖气象。
过去,杜预每次要诗成镇国,总能引动天象异常,文气冲天,或有瑞兽现世,或有天降异象,或有雷鸣电闪,或有神人出现。
但这次呢?
什么也没有。
黄河上,虽然回荡着他的诗词回音阵阵,但并无达县、鸣州的意思。
看体例,杜预这首诗,只四句五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