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觉得现在是幻境，还是现实呢？哈哈～”

凯莉张开老骨头的嘴，一阵空间波动后从里面拿出两根棒棒糖，熟练撕开包装纸，把柠檬味的递给弗莉丝，将草莓味留给了自己，然后双手一抱，斜倚在星月刃上，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艾比。

“现实！”

艾比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地说。

“很自信嘛，真遗憾，又错了呢~”

凯莉控制星月刃落下，近距离观赏艾比不服气的模样。

随着凯莉靠近，四颗星星飞镖渐渐在半空中浮现，以其为力量支点延伸出更多界线，界线连接形成屏障，屏障曲折最后构成一个完全封闭的多面体。

元力从星星飞镖上输送，界线的每个交错点慢慢扩散出一圈圈粉色的菱形花纹，如同雨天水面，一刻不停歇地在屏障上回荡，让人眼花缭乱。

仅是一个呼吸的前后，艾比就发现本该站着的自己，此时居然是坐在石头上。

“看来你还需要再努力一点呢～”

凯莉摇头叹息，似在为艾比感到遗憾，眼尾却带着笑意。

“才不是！”

艾比大声反驳，望着凯莉的眼神无比坚定。

凯莉看着艾比，眼底的笑意渐渐变为平淡。

“你说我中了幻境，但其实刚才是现实，现在是我中了你的催眠才对！”

周身元力加速运转，不断稳固心神，艾比面前的一切才在眼中逐渐清明。

坐在石头上是假的，降落在几米前的凯莉是假的，真正的凯莉依旧飞在高处睥睨着艾比。

周围作用于催眠的多面体法阵也因艾比的清醒化成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呜啊，呼～呼～累死姐了。”

艾比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为了脱离凯莉的催眠可是费了她不少元力。

“很不错嘛。”

凯莉两指捏着棒棒糖的杆左右转动，看着糖果里绚丽如宇宙般的粉色花纹，语气平淡，“第十九次就能够破开我的催眠。”

说着，凯莉看向累瘫的艾比，浅浅一笑。

“你的进步很快哦～”

听着是鼓励的话，语气却没有一丝丝鼓励的意思。

刚刚间断性经历了十九次幻境的艾比心思早就不在这，被凯莉敷衍鼓励，也没有了多余的注意力分担在凯莉的话上。

十九次。

算上最开始的幻境，足足二十次！

艾比身体放松，直接躺在粉色乱子草上，看着仍在颤动的双手，虚脱的感觉由心灵传至全身。

每当她进入幻境，看到的都是不属于现在的陌生景象。

与自己和弟弟相似的两个人，黑暗力量的诅咒，悲怆，反抗，死亡。

还有……

长大模样的自己举弓指向宇宙中数不清的战舰，身边人含糊的呐喊和培养皿中生命垂危的弟弟。

一帧帧陌生画面伴随着同时期的情绪感受像横行霸道的土匪强行占据着艾比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与埃米相似的人遭受诅咒时的心痛，战斗时的血液沸腾，看着只能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的弟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不存在于现在的消极感受让艾比迷茫。

那些画面真的只是幻境吗？

跟她和埃米长相相似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幻境里长得像埃米的那个人受到的诅咒跟现在埃米身上的诡异力量那么相似？

她面对战舰的画面是未来的景象吗？

未来的埃米会死？

所以凹凸大赛无法实现她的愿望？

跟埃米离开玳瑁星，在人生地不熟的星球艰难求存这些年，好不容易在凹凸大赛看到治好埃米的希望，冒着生命危险参加，到最后也救不了埃米？

至今所做的全部都是无用功吗。

艾比捂着被泪水沾湿眼睛，嗓音已经嘶哑。

“我真是一个很糟糕的姐姐。”

其实每一次，艾比都清楚进入幻境很有可能又会再次看到那些让自己绝望的画面。

但一次次，她还是会选择面对。

这不单只是当下她需要学习如何破开幻术，其中还涵盖着她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