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温柔的抚摸着乔予安的小脑袋“记住,到了京城,要谨言慎行!”。
乔予安点头,小声的在姑姑耳边低语“爹爹说过,守拙方能清净,安儿都记着!”。
风起云涌,乌云掩住半边天,天空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赶回家去。
贺祁御一进门儿,就瞧见静思端着碗筷往屋里跑。
半仰起头,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雨来了!要热闹了!”。
纪南师父刚刚喂完猫回来就同他打了个照面,手里头还端着碗。
“结束了?”他上下打量一眼,没少胳膊没少腿。
“嗯!”贺祁御熟练的接过纪南师傅手上的碗,与他一起进了屋。
静思正在摆碗筷,见贺祁御回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君淮回来了!快去净手用饭!”老太妃见贺祁御回来,并未多问今日之事。
贺祁御点点头,转身去净手,而静思便跟在他屁股后面汇报今日打探的结果。
“师兄,我按你说的,一直都在年家守着,除了杀手和太子去过,还有,,,”。
贺祁御歪头眺了他一眼,继续洗手“还有什么?”。
静思在袖兜里掏出一个小拇指一般粗的小木桶。
“年庆带人营救太子殿下走后,年府便飞出一只信鸽”静思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摊。
“信鸽?”贺祁御不紧不慢的擦干手,拿过信桶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封密信。
贺祁御来到饭桌前,当着母亲和师父的面打开信。
【犬子不忠,营救太子,士亲手杀之,望主怜惜!】
“呵呵!”贺祁御剑眉轻挑,冷笑出声。
将信递给柏舟“放出去!”。
“是!”柏舟接过信封离开。
静思轻轻蹙眉,信上写了什么?师兄怎会露出这种表情。
“年复先是派独子营救太子,后一封信给那幕后之人,将营救之事推在儿子身上,杀子谢罪”贺祁御品着刚泡好的茶,还不错,见纪南师父面前的茶杯空了,抬手为纪南师父斟茶,慢条斯理的开口。
纪南叹息的摇摇头“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可有时,在利益和欲望面前,这人,反道还不如畜生!”。
“这年复还真是老奸巨猾,一边讨好了太子,另一边还没惹恼了旧主,只是,那人可不是个好糊弄的。”静思坐在贺祁御身边,将杯子放在贺祁御面前。
贺祁御睨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拎起茶壶给他斟满。
“年庆的命,就是他给那位的的军令状,意思就是,他此次办事不力,再给一次机会!”贺祁御勾唇轻笑“送上门的匕首,哪有不用的道理!”。
那位可是个人精,父皇生前都险些着了她的道。
“他大可以佯装投靠太子,背地里为那人做事。”静思立刻就反应过来。
纪南师父与老王妃不再理会此事,自顾自的吃着饭。
贺祁御夹起一块儿土豆放进嘴里,不错,面面的,口感还可以。
一看见土豆,他就想起来今天那机灵的小丫头。
她倒是有些胆色,他可没错过白日里那杀手靠近时她手上微微的动作。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看清楚了。
想来是那丫头自知不是对手,便一直隐藏着等待机会。
不错,是个堪大用的。
静思思索一番“那太子怕是不会轻易相信!”。
“他又不傻,你认为,太子是空有虚名的草包吗?”贺祁御被静思的声音拉回神。
正了正身子。
太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不然,哪位就不会顶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除掉他了。
“那倒也是!”静思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此事已了结,师兄是不是就又要离开了?”此次一别,再相见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霎时间,只觉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贺祁御夹着一筷子青菜放入静思的碗里,幽幽的说道。
“一会儿去收拾收拾包裹,今日我们便出发会京!”
“我,我们?”静思直抓重点,不可思议的看向纪南师父“师父,我,,”。
“那些人已经盯上了摄政王府,你去了,还能多个打手!”纪南师父放下碗筷,语气平缓。
静思乐出了声“那师傅呢?”。
“为师当然是坐镇后方的军师!做打手,实在是有些屈才。”
“师父,母亲,明日,柏舟会带你们先走,静思留给我!”。
老王妃点头,她了解儿子,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些!”。
贺祁御抬起手往她的碗里夹菜“母亲放心!”。
“我们去干嘛?”静思微微蹙眉。
“去送太后她老人家一份大礼!”贺祁御散漫扬眉,扫了一眼静思,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太后既然对母亲动手,那他可得加倍还回去。
忍下来,可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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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停歇,雨水洒下
一滴雨水正正好好落在招财的小脑袋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儿啪嗒啪嗒的落下。
猫儿灵巧的钻进了屋子,抖了抖身上。
白日里还热闹非凡的院子如今清净的很。
只剩两人一猫。
乔瑜立于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树木山峦,眼中尽是担忧。
乔予安盘着腿坐在床上,整理着包裹。
说是包裹,实际上也就三四套换洗的衣裳。
“姑姑,别担心了,太子殿下身边有那么多侍卫,还有两位将军跟着,一定没事的!”乔予安见姑姑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乔瑜的手抚上脖颈处的暖玉,视线停留在远处的苍山上。
爹爹,女儿不孝,未能信守承诺。
乔予安抻着脖子瞅见姑姑手上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了。
姑姑还是在意祖父的。
“姑姑,太子殿下的弟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自打他们进城后,乔予安就一直想问姑姑。
听爹爹说,太子的嫡亲弟弟不是已经没了吗?丧生在大火中,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乔瑜收回思绪,关上窗子,转过身。
“五年前,尧将军举家战死疆场,贺景的母后,就是当今皇后,是已故尧将军之女,尧家世代埋骨疆场,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作为外孙,贺景带幼弟于尧将军故居祭拜之时,偶遇大火,他的幼弟,就丧生在那场火海里。”乔瑜一想到,那位小皇子当年还是刚满五岁的小娃娃,就忍不住的心疼。
乔予安的眼中尽是尊敬,爹爹曾多次说起这位将军,每每提及都叹息不已。
三叔说那场火多半是人为的,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毕竟,没了太子,受益之人可不少。
这件事几乎是轰动了整北陵,饶是他们长住在山中的普通人家,只一次外出便听说了此事。
北陵的朝堂乱的很,除了太子,还有两位皇子野心勃勃,身后更是有母家势力支撑。
尧家未倒之时,三子争权,可尧家战死,太子一方便处于劣势。
好在北陵皇帝看中太子的能力和皇后品德,保着嫡子的太子之位。
“你还记不记得杜大娘!”乔瑜端坐在床边,将床上已经装好的包裹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