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凤上前一脚直接踢飞了尿桶,抱起吉祥放上小椅架,转身就推着车子带孩子走了。
大蓉车子都没来得及立住,推着车子站在院里都看傻眼了。
钟妈妈是抹着眼泪捡回了被踢飞的尿桶子,要说起来大蓉也是个厉害的人,可是厉害和少教还是完全不同的。
“她连个妈都没叫,我这看了一天的孩子,我腰都快累断了,吉祥那么沉还不下架,我连个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啊……”
钟妈妈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从前带小如意的时候,别说脏净就是孩子偶尔磕个大包,大蓉都是一句‘孩子太皮,您受累了’先安慰钟妈妈,如今见识过了吴美凤,钟妈妈也算是彻底知道了大蓉的省事是骨子里的教养。
大蓉不是不心疼孩子,但从她把如意放到奶奶家的那一天开始,大蓉妈就反复告诉过她,婆婆帮你看孩子就得念着婆婆的好,奶奶是亲的,高低不可能诚心给你磕了碰了孩子的。
这套理念,在当时发生的时候,似乎总觉得儿媳是在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这是真正的大智慧,直到大蓉年过半百后,也仍然会有邻居提起钟家的大儿媳就由衷的羡慕钟妈妈。
总之从那以后,只回岗一天的吴美凤,再次请假在家专职带娃了,她跟钟妈妈这样耍闹脾气的事情,也这么不痛不痒的烟消云散了。
大蓉晚上回家后,跟钟运兴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钟运兴抿抿嘴什么也没说,自己妈妈他肯定心疼,可是当大伯子的总不能说弟媳些什么。
“对了,这是我们同事给如意织的毛衣。”钟运兴从兜子里拿出了一件粉嫩嫩的小毛衣放在了床上。
“又是大刘姐给的吗?”
大蓉跟大刘姐还是比较熟悉的,两个人家里住的并不是太远,大刘姐又格外的喜欢如意,隔三差五的就给如意买东西,所以大蓉以为这次的毛衣也是大刘姐给的。
“不是,是郝秀云,她那台车不好用,总叫我过去修车,可能是不好意思了,给如意织了个毛衣。”
钟运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好像是给的解释太多了。
大蓉看了一眼抱着如意在玩的钟运升,他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大蓉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了些不爽。
“下个礼拜你带如意上两天托儿所吧,我们单位这个刚换了一批小床,我去接她的时候都觉得呛鼻子,孩子在那睡觉多熏得慌。”
大蓉把毛衣收到了小如意的柜子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跟钟运兴聊着天。
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对那些化学品的认知和避讳,单位的托儿所一般也不会很正规,都是为了照顾职工需求,腾空一间房子后,安排几个女职工进去就直接开起来了。
小如意这一批同龄的孩子比较多,所以单位给换了一间大的旧仓库,还为了让孩子们玩的好些,新做了粉刷和装饰,虽然是好意,但是却使得刺鼻化学品的味道有些超标了。
“行啊,我下个班就带我大闺女一块去。”钟运兴想都没想举小如意就高兴的转上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