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印月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自动把城里人告诉她那个“契约人”的故事自动补全了。
梦醒后,她还大汗淋漓地,记起来契约人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是苏印月,也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但是也仅仅是这些而已,这些记忆就好像一片漂浮在半空的碎片,没有前因也不知道后果,只会让她更心烦。
她又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梦。
梦的开始,是一场大火,火烧的很猛,红红的一片,烧的她心慌。
后来,她好像一直在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拼命地跑着,在不同的地方跑着。因为后面有很恐怖的东西在撵她。
再后来,有人跟她一起跑,她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但是她觉得那个人好像对她很重要。
之后的景象都很模糊,但是在梦里的那段时间,苏印月一直都很紧张,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梦境结尾,她是被一个面具人从一个屋子里踢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苏印月坐起身擦去额头的汗。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起身走到桌边想喝口水。
但是桌子上的水杯是空的。
舔了舔嘴唇,苏印月走出房间,原本想去厨房倒杯水,却意外发现刚子和他娘那屋的门是半开着的,她不经意地往里瞄了一眼,屋内没人。
苏印月原本走向厨房的脚变了方向,轻轻的走进了那扇半开的门内。
走到床前,被子已经叠地整整齐齐的,刚子和他娘不知道去哪了。
对了,苏印月左手在右手手心敲了一下,刚子今天白天告诉过她,祠堂从今天开始要修缮一些破损的地方,他和他娘要去帮忙。
半夜一两点就得走。
苏印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现在是一点半,看来她们走了一会儿了。
苏印月兴奋地笑了一下,便在刚子娘的衣柜里翻找,找她自己的东西。
自从她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开始,就怀疑她之前带来的东西被刚子娘给藏起来了,趁着现在他们都不在家。
没几分钟,苏印月便在刚子娘的衣柜里,她那套新娘服下,找到了一个小包裹。
拎出来一看,包裹里包着的是一些衣服,面料和样式跟那些城里人穿的差一不二。但绝对不是这里的人常穿那种手工缝制的。
借着月光,苏印月还看到那件羽绒服的帽子上还沾着一些血迹。
看来就是她受伤的时候穿的衣服。
也就是说明,自己应该是来到这里之后,意外受了伤,才住到了刚子家。苏印月想着,伸手在这些衣服兜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就算有什么,估计也被刚子他们拿走了。
苏印月捧着这些衣服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衣服收好放回原位,到厨房喝了口水,又躺回去床上了。
本以为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但奇怪的是,她躺下之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等苏印月再次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刚子和他娘还没回来,看来是真的很忙啊,每天这个时候她早就被叫起来去分线了……
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就在苏印月在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意外在厨房的一个小柜子里发现了一盒没打开包装的压缩饼干。
她本来想打开来吃一个,但是却发现盒子的角落里用油性笔标记了饼干的个数。
“真小气。”苏印月无奈地将饼干放回原位。
连张纸都没有的家庭,竟然会有油性笔,苏印月咧咧嘴。
随便吃了两个锅里已经冷了的隔夜包子,收拾妥当后才出了门。
走在路上,苏印月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黑色月亮的事情,在月亮变成黑色时,那个时候就是她们能离开的时刻。
苏印月心里琢磨着,便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今天因为她来得晚了些,已经有个老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中年女人在整理苏印月前些天分出来的又黑又亮的那些黑细线,并在老人的指导下开始在大片带有暗纹的黑布上编织。
而那些带有暗纹的黑布,就是这些老人这些天夜以继日的成果。
苏印月推门进去的时候,没几个人注意到她,大家都在干自己手上的活计。
苏印月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那个干着她活的老人利落的起了身,把位置让给她。
嘱咐苏印月好好干活后,她自己就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苏印月坐下来一边默默地干着手上的活,一边悄悄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她注意到屋内烧开了两口大锅,时不时的传出来切菜的声音。
有两个人闲聊的声音传到苏印月的耳朵里,从谈话的内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