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理奈没什么表情地迎上小路的笑脸。
“已经是上周的事了,不是吗?”
“虽然过去了,但生日礼物是可以补的!”对方厚着脸皮强调。
她转过脸,不再看他。
关于他的生日,她在上个学年就曾问过。但那时他给出的回答是「已经过去了」,而非具体日期。
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强求,更没有兴趣再去调查什么。
但又像这样要礼物,就很让人火大。
“……为什么突然想告诉我了?明明今年的也「已经过去了」。”
听她这样问,对方显得不自在起来。他坐正身体,双手撑住双膝,深吸了一口气。
“先前并不是故意隐瞒……或是不想理奈为为师庆生。”他的声音格外苦恼无奈,“之所以不愿提及,是因为……实在无颜在那日庆祝。”
理奈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这句话带来的讨厌感觉让她的眉心瞬间拧起。
“……您不会是想说,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之类的吧?”
她向小路瞪过去,但视野中的他已被悲伤的氛围笼罩。
沙发旁的落地灯静静扩散开柔和的暖色光晕,却丝毫驱不散他周身的失意。
察觉到她的瞪视,他低垂着脸庞,侧眸望过来,用很轻的、像怕吓到她的音量问她:
“理奈,还记得……雪村亚久里老师吗?”
虽不知对方为何提及,但听到这个名字,理奈的表情也一同沉重了些许。
“……记得。尽管记不清细节,但我记得,我很喜欢雪村老师。”
小路略一点头,露出极淡的欣慰之色。
他犹豫了数秒,沉声开口:
“……三月十三日,也是亚久里的祭日。”
……
理奈听到了完整的死神与雪村的故事。
操纵了实验的小白鼠与被当做炮灰的记录员。
命运的相遇与凄惨的别离。
矶贝告诉她的故事存在巨大的漏洞。
那便是——得知寿命仅剩一年而自暴自弃、陷入狂暴状态的怪物,为何会冒着被杀的风险来E班执教。
现在,她明白了。
那是雪村老师临终的请求。
所以啊,小路的确是继承了遗志,将自己活在他人时间线上的人。
“……我就说,像您这么阴暗的人,怎么会生在春天。”
故事太长,理奈听到一半,便将小路的腿当作枕头,躺了下来。
眼下,她脸朝茶几侧躺着,冷冰冰地作出评价。
原本还一脸忧郁的某人连忙反驳。
“为师哪有阴暗!若只用一个词形容为师的性格,那就是「开朗」!再加一个词的话,就是「活泼」!”
理奈被他的滑稽与不知羞逗笑了。
她平躺过来,双手向上伸去,捧住了他的脸,仿佛认真打量了一番,然后含笑打趣:
“难道不是可爱吗?”
小路瞪圆眼睛,低头看着她。直到她收回手,才别过脸,掩饰什么似的轻咳了一声。
理奈将他一点点透出粉色的裸露肌肤尽收眼底。
——看,这诚实的身体,真是可爱极了。
“不过……”她决定换个话题,“您连自己的生日和名字都不记得,那年龄也是胡说的吧?其实已经年近四十?”
“……关于这一点,的确不算准确。冷冻状态的五年,应该可以忽略不计吧……这就是所谓「冻龄」……”
小路心虚地抓了抓后脑的头发,抛出一个自以为幽默的烂梗,倒是没有再反驳。
冷冻状态又是什么……
所以,他自己预估的年龄其实是36岁上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