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想劝儿子悠着点,还有生意归生意,但那青楼里的姑娘,是万万不能领回家的!不过看正兴致勃勃推杯换盏的叶繁,大过年的,终是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来。
叶繁有些唏嘘,去年此时,他还在KTV跟大浪淘沙后仅剩的两位友谊尚存的死党拼歌,并在年后不久洗澡一跤跌到了靖朝,物换星移,悄然已近一年光景。叶繁总结这一年以来,作为穿越者混得还算不错,钱赚到了,房也买了,商行持续壮大发展着,还混了个特殊在编公务员……总之,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叶东家来者不拒,征战过白酒局的对这会的低度酒没在怕的。然而他忘记了,他的身体并没有经历过茅台五粮液的洗礼,此前饮酒都是细品慢酌的叶东家破天荒在短短时间内豪饮几瓶葡萄美酒,酒劲上头时叶繁某一瞬间忽觉眼茫头昏,挣扎了几下,脑袋一歪倒在了老爹身上。
同样喝了不少然依旧清醒的叶蓝山扶稳把头靠在自己肩膀醉倒过去的儿子,蓦地笑了声,觉得自己终于在某些战场赢了弃吏从商后变得诡异莫测的长子一回。
张氏边伺候着小儿子吃饭,边翻白眼:“你还跟繁哥儿掐尖比强呢?他再如何不还是你儿子?”
叶蓝山愈发开心,哈哈大笑道:“对!再厉害也是我儿子。”
叶盛默默给酒兴正浓的父亲斟了八分满的酒液,瞥了眼沉醉不醒的叶繁,莫名觉得依偎在一起的父亲和大哥有几分喜感,难得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行至室外楼台,恰好遇见满城烟火盛放,花团锦簇。
叶盛望着这五彩缤纷的烟火人间,敏锐发现夜穹天际有数道流星划过,想起盛京院试借宿江先生的院子也见过此等天象,当时大哥还对他与江先生等人说了向流星许愿的异乡习俗。
叶盛阅书无数,从未听闻过哪个地方有这样的习俗,所谓异乡,应该是大哥的故乡吧。
流星穿越烟火划过夜空的时候,街上传来阵阵欢呼,阵阵齐鸣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子夜降临,人们用欢腾热烈的情绪迎接承和十七年的到来。
本只有叶盛一个人的楼台忽涌进许多人,璀璨烟火下,少时有幸跟着府中少爷启蒙读书的赵南咏诵了篇前朝诗人庆贺年节的诗词,引得一群姑娘家大赞赵主管果真是满腹经纶。
赵南满足了把内心虚荣,忽见静立人群中的叶盛,收敛了神色,连忙谦虚了几句,论才华谁又能在大靖最年轻的小秀才面前班门弄斧。
叶盛不知道赵南内心的起落心思,见他目光看来,颔首致意了下,不喜欢同这么多人挤在楼台上遂转身回了室内。
金香园的姑娘们正引吭高歌,微醺半醉的人们手舞足蹈地助兴,两个妹妹手拉着手欢快地转圈圈,笑声清脆如铃。张氏遥遥招手唤他过去,叶盛不知何事,疑惑走过去,原来是庆丰楼掌柜准备了笔墨纸砚,希望能得叶家小秀才墨宝一幅。
这是叶家人度过的最富足欢乐的一个年节,深刻感受了一把何为人间美好,叶盛看了眼带来这一切,已醉倒多时的大哥,想起那夜他向流星许的愿,提笔用苍劲有力的书法写道。
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