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在意啊,他要是不在意,干嘛一会儿送药,一会儿送命,一会儿送银子的。”
“啧啧啧。”
听了迅哥儿的话,老忠摇了摇头,咋嘛着嘴。
“娃儿年轻。依我老忠看,不一定。”
“哦?这都不一定?”
“男人嘛,帮忙是很有讲究的。像齐大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我老忠帮她,自是怜香惜玉之心,但世子帮她……也可能也是怜香惜玉。”
“……”
迅哥儿听了这话,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忠叔的话,是越来越有水平了。真是听了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说着,他冲老忠头翻了个白眼,撇着嘴,转身就想走。
“诶回来回来,啧,你这娃儿听我老忠好好地跟你分析分析嘛。”
老忠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迅哥儿裤腿,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迅哥儿没辙,只得又蹲了回来,听着老忠头慢慢道来。
“你说,世子对齐府的大姑娘,他在意吗?他当然在意啊!不然像你说的,他一会儿送药,一会儿送命,一会儿送银子的……不在意不是白忙活吗?但他在意,那就是爱意了吗?依我老忠看,不见得。但不是爱意,那是什么呢?有没有可能是歉意?你看这个立意是不是就很高深了。”
迅哥儿看着老忠头的嘴儿巴巴地说着,困惑地挠了挠头。
“可世子哪里来的歉意呢?”
“这歉意的来源当然就分很多种了。你想,人家齐府大姑娘,好好一黄花大闺女,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就等着及笄后嫁户好人家,相夫教子,结果,人家姑娘等到了二十岁,都快等成全长安城的笑柄了还没嫁出去,谁害的?”
“嗯……”
“还有,上次,人家姑娘怎么受的伤?晋康那小娘皮为什么看她不顺眼,要,要抽那几鞭子,谁害的?”
“这……”
“再有,上回吐血那事儿,那小王八蛋为什么要绑她?人家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招谁惹谁了,谁害的?”
“嘶……”
老忠头和迅哥儿两人在院子里唧唧歪歪地一顿子乱嚼舌根子,说到兴头上了,还手舞足蹈的,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悄悄潜伏过来的“鬼影子”。
迅哥儿更是意犹未尽地咋嘛着嘴说:
“忠叔,按你这么说,那咱世子真是害人不浅。”
“那可不嘛?都赖他。人家姑娘救他一命,他看都不去看,就咔咔给人送银子,变着法儿偷鸡摸狗地给人送银子,这是在干嘛?这是在买他自己的良心!现下好了,人家姑娘知道了,该怎么想他?”
“嗯……混蛋!渣男!”
害人不浅?买良心?混蛋?渣男?
听到这,身后的“鬼影子”终于忍不住了,爆发出了一阵爆裂地怒吼声。
“说什么呢!”
“你们说什么呢!”
给迅哥儿吓了一大跳!他“噌”的一下窜起老高,抱着头,开始满院子乱窜。
“啊!世子别打!别打!别打!”
“是忠叔说的!不是我说的!是忠叔!”
“啊!”
国公府就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里,鸡飞狗走地炸开了锅。
曹禺人进入后院时便是看到了这幅场景,他轻笑着,摸了摸鼻子,走近几步,正了正脸色,拱着手朗声说道:
“世子,永宁坊,齐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