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怪瘆人的……当时,我就想着,赶紧离开,不能待了。结果,抽了下衣服,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瘦竹竿,正好砸在我头顶的篓子上,我一个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被他们发现了……于是,我赶紧跑,边跑边放了信号,是路过的香掌柜把我救了出来……”
燕儿吭吭哧哧地说着,边说边抖。
我听着也胆颤心惊的,想来是遇到了亡命之徒,忍不住追问道:
“可有看清楚长相吗?”
燕儿看着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地嗫嚅道: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应该是看清了……但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个人的右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直接划到脖颈处,还有一个人……是,是个独眼!”
“独眼?”我面色一沉。
“对!独眼!”燕儿肯定地说。
独眼!刚刚路过的那个驾车的不正好是个独眼吗?!
难道这个独眼还与“速速离去”有什么关系?我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好!
“淮安,停车!”
若是这帮歹人真与来福楼有关,那么这辆从来福楼里借来的车,便不安全了!
尽管当初我们挑了辆不打眼的,还让淮安仔细地将车小心地处理过,刻意地抹除了痕迹,但是——
我又想起了那个叫麻子的少年!
“快停车!”
我急速地催促着。
淮安不明所以,猛地一刹车。车身剧烈晃动,燕儿依着惯性,不慎“咚”的一下撞在了车棱上,额角瞬间鼓起好大个包。
“姑娘……”
她揉着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令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步行。”
我拉着燕儿下了车,此刻,我们身处永宁坊外北街的小巷子里,距离永宁坊的齐府并不远了。若是走得快的话,一柱香的时辰就能回去。
我带好帏帽,目光落在淮安身上,严肃地嘱托道:
“你驾着车,在城里绕上四圈,然后从延平门往西走,出城,找一悬崖处,将车推下去,做得刻意些,明白吗?做完这些,你近期先回国公府,替我向世子问个好。”
“这……”
淮安略显犹豫,但看到我神情严肃,不容置喙,只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应道:
“喏。”
我们都明白,此去一别,可能之后再难有相见的机会了。
我感激他对我的照应与帮助,于是,对着他虚拂了个礼,轻轻地道了声:
“谢谢。”
“不。”
淮安连忙转身避让。
“应该的。”
他垂着眸,再一抱拳。
“姑娘您多保重!”
说罢,他不再多言,驾着车,扬鞭催马,马车向西而行,扬起的阵阵尘土,合着风,滚滚而来。
天,又阴了少许,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