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默默记下自己这位弟弟口中时不时蹦出来的“经典之言”,无奈道:
“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他屏退了工匠们,被朱柏邀请坐在大明第一辆健身自行车上,不自觉地蹬了起来。
朱雄英也被宫女们引着离开,这片院子里就只剩下兄弟二人,和朱标的亲卫。
朱标发现自己居然对这個奇怪的物件有些上瘾,两条腿蹬起来虽然会有吃力之感,但是却不愿意停下。
这轮毂一圈又一圈下来,沙沙作响,两个踏板上像是有什么粘力一般,脚踩上去就不愿意停下了。
朱标感慨道:
“这几日回来通报的亲卫说你带着雄英鼓捣出来能够让人骑着行动的车辆,今日回来,没想到又做成了这种你称之为健身器材的东西。想来那些传闻中的墨家子弟,亦或者鲁班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朱柏摆手道:“皇兄过誉了,这些东西既然称之为健身器材,就是为了强健锻炼身体用。还有一些器材在和工匠们沟通,等全部完善之后,也可以先给父皇,在宫内安装。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皇兄所言的,表格档案在户部推进的程度。”
朱标微微有些流汗,越发沉迷这种感觉,索性骑在车辆上,开口道:
“十二弟,昨日朝会时,父皇就已经提出要用最近户部官职的进补来试验表格档案之法,让大臣们自行讨论。那些老家伙们本来从胡案之中逃过一劫,没有落下什么把柄,谁知道昨天表格档案的详细一公布,一个个神情严肃,甚至忍不住当庭讨论起来。”
朱柏调侃道:
“我还以为他们昨日回家后,会和家里人告别,提前安排好后事呢。胡案已经过去一年,但是大狱之中还有不少正在审问的人。现在新填的表格之中牵扯的人际关系众多,大臣们难道不会觉得这是父皇要再次彻查和胡案有牵扯的人吗?”
朱标笑道:“十二弟多虑了,父皇也明白空缺的官职必须得有新人补上了,新的户部官员档案暂时只会从新进补的官员之中施行。那些想要推举自己派系的官员,交出的档案要同时经过吏部和宫内审查,负责胡案的监事官员也会参与。所以——”
朱柏接着朱标的话说道:“所以那些大臣们提交的档案,必定是完全和胡案没有牵扯的新人,因此这些人当官入职时间也不长,难以和他们自己也形成派系。倒不如说,这些大臣们甚至不愿意提交那些和自己有关系的官员档案,害怕被父皇认为有结党之嫌。”
朱标点头道:“十二弟说的不错,所以父皇近日心情不错,常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把官员的人际关系列入明确的表格档案中来的方法。”
朱柏无奈道:“自古人情世故皆是如此,人际关系本来就是为自己追求利益的渠道,只是以前人们将其视为默认的规则,并不公开。如今把这些人际关系拿到明面上来,反而让他们那些自以为读圣贤书的大臣们一时间无所适从。”
朱标很满意朱柏的话,觉得句句都是真理,只是看见自己的弟弟脸色苦闷,有几分无奈,便疑惑问道:
“十二弟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在皇兄这里大可不必隐瞒忌讳,说出来便是。”
朱柏深呼口气,低声道:
“我们如今找到了一种规则来阻止官员们组成派系,他们只是担心现在推举有关系的人,引来杀身之祸。等到文官大臣们也找到了应对这种规则的方法之后,这一切恐怕又得回到起点。人追求利益的心是难以平息的,圣人言三省吾身,却没想到后世的人们一切谋划,都只是门户私计罢了。”
朱标反而大笑起来,说道:
“还记得前些日子十二弟说过的话吗?十二弟说这世上都是读圣贤书却不能践行的人,那么在为兄看来,十二弟就是一个言行合一,读圣贤书,行圣贤事的人。有十二弟这些道理,我这个兄长便一定学习,让十二弟亲眼看看,我大明,知行合一的人,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