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北绪国皇子众多,就算矮子里挑高个,也不能挑……咳咳,难不成尉迟西华就是北绪国所有皇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
京兆尹的思绪有点儿发散,谢大人转头看向他,皱着眉说:“余辉身为侍卫长,不在尉迟太子身边,一定是奉命去做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导致余辉几人的真正死因!”
所以,难道明知尉迟西华不会配合,就不问了吗。
尉迟西华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一个交代,却只字不肯透露。
谢大人更加确定这里头的事情不简单,肯定有什么猫腻!
京兆尹没有头绪,问谢大人:“话虽然这么说,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查?”
谢大人思索片刻,忽然道:“你先派人把佛光寺里外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角落和可疑之人。”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我去找顾星萝帮忙。”
京兆尹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他眼睛睁大了些,非常不解:“找顾星萝帮忙?她能帮什么忙?”
况且,刚才顾星萝是跟着太子殿下一道走的。
谢大人去找顾星萝,不就是等同去见太子殿下。
杀害余辉的凶手一点线索都没……不对,有线索。
那线索还是顾星萝告知的。
太子殿下会不会怪罪他们无能啊。
京兆尹心头惴惴不安。
“顾星萝她知道余辉几人的死因是蛊虫,肯定有办法!”谢大人深深看了京兆尹一眼,说道。
谢归帆突然记起京郊河的命案,之所以在皇上下令的期限内破案,大部分功劳都在年纪六岁的顾星萝身上。
多年过去,顾星萝这么笃定此次凶手跟古岭部落有关,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放着顾星萝不问,到处摸瞎,信不信到时候凶手早就跑得没影了!
谢归帆看了眼一头雾水的京兆尹,暗暗摇头,快步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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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萝和墨昀辞两人走出偏殿,下过雨后,临近傍晚,天色黑得很快。
顾星萝抬头看着灰沉沉的天,大朵的乌云笼罩在上空,看样子,今晚夜半还会有场大雨。
现在下山的路都有官兵把守,杀死余辉几人的凶手不可能是一个人,贸然离开佛光寺,有极大的暴露风险。
换而言之,凶手和他们一样,暂困佛光寺。
顾星萝想了想,决定从根源上开始琢磨,她扭头问墨昀辞:“先皇在世的时候,是不是在佛光寺留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墨昀辞声音平静地道,“先皇他喜欢清净。”
所以,每次来佛光寺,都在竹林后面的屋子小住,不被人打扰。
墨昀辞说得很肯定,顾星萝眨了下眼睛,低头看着他就没松开她的手。
这厮是越发随意了。
顾星萝想抽回手,不想被他紧紧握住。
“前面就是茶室。”墨昀辞说得很自然。
“墨昀辞,你不觉得你长本事了?”顾星萝深吸了口气,甩了下手,没甩开。
墨昀辞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带她进了茶室。
茶室是佛光寺招待客人的地方,空间不大,但胜在清幽。
矮矮的茶几,茶几上是一套崭新的紫砂茶具,上面刻着经文。
而地上则摆放着几个蒲团。
墨昀辞牵着顾星萝的手坐下,看着她的眸光渐渐变深,难得的情绪外露,抿了下薄唇:“你还没考虑好?”
顾星萝睨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什么考虑不考虑的。
她稍稍用力,把手抽了回来。
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明明想离墨昀辞远点,免得被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结果,貌似最近频频见面。
尤其是,脑子里时不时浮现那日在书房的一幕。
顾星萝心绪乱了,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了。
她抬头看向墨昀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可没答应——”你,压根没有的事儿!
“嗯,孤晚点再问。”墨昀辞神色淡定地道。
顾星萝顿时噎住。
这厮摆明不接受他不想听的话。
顾星萝闭了闭眼,极认真地说:“墨昀辞,我是说真的,我很讨厌麻烦。
你注定是要坐到那个位置,身边却只能有我一个,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墨昀辞是太子,日后注定要身登九五,意味着他要肩负整个大渊的责任。
后宫向来不是情爱之地,而是平衡前朝的纽带。
顾星萝太清楚了。
只要扯上皇室,哪怕无心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龙椅,也注定会被卷入皇权纷争。
大渊皇上膝下只有墨昀辞一个儿子,但并不就意味着没有纷争。
偏偏正因如此,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子的朝臣们会斗得更加激烈。
上辈子她旁观过,已是觉得腥风血雨。
墨昀辞看着她,目光深邃,他平静说道:“顾星萝,你是不相信孤,还是连你都不相信自己。
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顾星萝有些恍神。
“没有的事!”顾星萝挺直了背,立即反驳。
她堂堂顾相混迹朝堂,也上过战场杀敌。
顾家人就没有害怕两个字。
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墨昀辞已经倾身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一改以前的小心翼翼和生疏。
拍了拍她的脑袋,又稍微重重捏了捏她的耳垂,带着惩罚似的。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不敢一试?”他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顾星萝觉得整个人都酥软了。
这厮——从哪儿学来的!
还有,他拍她脑袋做什么,感觉好像在拍小狗。
墨昀辞这家伙该不会养了条狗,偷摸练习吧。
顾星萝的脑回路不小心拐到别处去,非常清奇。
顾星萝一直认为自己是非常有定力的一个人。
上辈子身为那人的伴读,不管那人一开始怎么温柔体贴,后来又怎么疯狂。
她都没有动过心。
现在墨昀辞明显是用上了美男计。
她她她——嗷!有点儿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