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俊生面上都是控制不住的喜意,卫含章瞪大眼,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自家表姐松动,愿意单独同他细聊。
这算怎么个事儿,若是换了她,休书都写了还敢登门,不叫人打出去,已经是很给脸了,还同他单独聊聊?
江知琴起身后,对着几个妹妹微笑:“我去去就回,你们不用担心。”
“……”真就是气死看客,卫含章气的哼了声,别开脸不愿去看。
赵俊生跟江知琴两人去了一旁说话,将跟他一起来的顾昀然留在几个姑娘这儿,静静的站在原地,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卫含章余光瞥了眼,持握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发觉这人变化极大。
记忆中鲜衣怒马少年郎,多乖戾的性子,如今也变得沉着冷静起来。
忽然间多了个人,气氛其实有些尴尬,江知雪和江知棋对视一眼,还是招呼道:“顾家哥哥坐吧,一个人站在那儿,没得让人说我江家不懂待客之道。”
说顾昀然是客人,也没错。
毕竟再怎么样,顾、江两家乃通家之好,顾昀然同卫含章的婚事虽然没成,说到底是郡主非要横插一脚,不能全怪顾家背信弃义。
且,他们祖籍都在徐州,如今一同到了京城地界,那就是天然的盟友,近段时日,两家走动频繁,这也是赵俊生喊他一起登门的缘故。
底下有仆人立即搬来一把椅子,顾昀然目光扫视一圈后,坐了下去。
他抬手拿起茶壶,为几位姑娘斟茶,轮到卫含章时,也并无半点不自在,最后才为自己满上,忽然说了句突兀的话。
他道:“田家酒楼的女儿红,味道如何?”
江知棋和江知雪有些不明所以,卫含章却听的神情一怔。
早几年,田家酒楼在徐州城大有名气,尤其是一手独家秘制的女儿红声名远扬,后面听说是酒楼走水,损失惨重,老掌柜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家小回乡养老。
田家酒楼之名也渐渐被人忘却。
顾昀然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曹家园子里的那坛子女儿红,就是他当年在田家酒楼买来的。
当时她受曹心柔相邀去曹家别院小聚,路过田家酒楼,见里头宾客云集,酒香四溢,便随口同顾昀然提了一嘴,隔日这人就带了两坛子酒来寻她。
其中一坛被两人分着喝了,另外一坛,顾昀然挖坑,她填土给埋在了曹家院子里。
说起来,他们年少无知时,干了许多这样的事,到哪里都爱埋个东西,刻个记号,约定好日后再来故地重游。
想到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卫含章心中五味杂陈,掀眸瞧他一眼,道:“你不是喝过吗?”
他们两个躲起来喝了足足一坛,那年她才十二岁,他也才十四。
顾昀然道:“没喝过在地里埋了三年的。”
“……那我也没喝过,”卫含章道:“酒我没拿回来,不知道被谁喝了。”
他们若无旁人的交流起来,让江知棋姐妹二人都有些插不上话。
卫含章内心十分坦荡,并不觉得自己跟顾昀然有什么好尴尬避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