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墨池笔直着腰杆,双手背后,血脉之力四散,顾家的所有人,除了顾文崇以外,都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顾墨池的家主令。
“传家主令!至今日起,顾家长老个家之位被封存,何时重启由家主大人决定!顾家……以吾为主!号令全族!”顾墨池声音并不大,却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顾家不再有长老阁下,这也就证明,不加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牵动着顾墨池的权利,可以违背顾墨池的意愿,顾家完完全全成了他的一言之堂。
“川钰接令!”顾川钰低下头,此刻的他居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或许是突然卸下了这个位置,或许是窃去了心上的压力。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位置的,很多年以前,他作为这个位置的继承人培养就是他所不喜的,这个位置耗费了他所有的时间,夺走了他所有的光阴,就连他的血亲,也因为这个位置被永远的夺走了。
他并不怪顾文崇,因为是他让自己拥有了现在的模样,可他却厌恶这样的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自由,什么事情都要以家族为先的位置,他并不喜欢。
顾川钰自认为自己向来是无欲无求的,他希望自己能作为顾家的一个普通人,而生活在顾家,而不是作为顾家的长老阁下,一个阻挡了顾家家主大人所有决定的人,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种殊荣,而是一种束缚。
他感觉他活的没有自由,像是一个悬挂在顾墨池头顶的戒尺一样,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动作慢悠悠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那件证明了他身份的服饰,仿佛如同脱下了枷锁一般,他此刻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他看向顾文崇,眼神带着些许的感伤:“很抱歉,老先生,我让你失望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是对的,我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顾家长老阁下,从此刻开始,顾家再也不需要长老阁下了,我也希望老先生能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有他原本的结果,强行更改,只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我只是提醒家主大人要记得当年的约定,难道这也有错吗?”直到此刻,顾文崇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对的,他仍然觉得顾墨池应该遵守当年的约定,迎娶那个叫王雨的陌生女孩。
“老先生……既然你觉得做人应该遵守自己所有的承诺,那你自己呢?你有遵守对我父亲的承诺吗?”顾墨池冷声问道,恰恰是这句话,彻底将顾文崇击了个粉碎。
他愣在原地,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当年的约定,可现在……听到顾墨池的质问,他却突然发现,他一样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
顾北在离世前对他唯一的交代就是要辅佐顾墨池,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当他知道顾墨池的外婆恢复单身的时候,他竟然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顾家。
美其名曰为顾家奋斗了一辈子,想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可他原本就应该为顾家奉献一辈子啊,身为顾家的长老阁下,他又何曾有自己呢?
“老先生,你责怪我,说我违反了当年的约定,可……我有何时承诺过呢?”见到顾文崇已经站在原地不再吭声,顾墨池声音极度冷淡的问道。
“这个承诺也只是我父亲和先任长老阁下的一句玩笑话罢了,我又为何要因为一句玩笑话而搭上我自己的一生呢?何况鱼宝已经是我的妻子,顾家绝不允许抛妻弃子的事情发生,你如此逼迫于我,又要将我置于何地呢?”顾墨池字字铿锵有力,说得顾文崇哑口无言。
“老先生,她伤了我的妻子,我不管是不是她的意志所导致的,毕竟当时事发的时候拿着凶器动手的人是她,所以老先生放心,这顾家有我顾墨池在一天,她就难逃一死。”顾墨池也不再遮挡自己的杀意,他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王鱼这个人恐怕非死不可。
“家主……”顾文崇终于有了反应:“你不能杀她,即使你不愿意她成为你的妻子,也该留她一命,她毕竟是先长老阁下的亲生女儿,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这与我何干?”顾墨池眼神十分冰冷,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老先生,归根结底她在外漂泊那么多年,可不止我一个人的责任,这么多年你又何曾寻找过她呢?我父亲的确是交代给我,说是把这个女孩留在了龙国,希望她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可这么多年,她所遭受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不可能为了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而大费人力物力,何况现在他伤了我的妻子。”
“可是……”顾文崇还想反驳。
顾墨池却大声嘶吼道:“顾文崇!!!”这是顾墨池第一次叫顾文崇的名字,可见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我再说最后一次,她伤了我的妻子,非死不可!在顾家,任何人也不能更改我的意志!你明白了吗?”
“阿池哥哥……”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声音唤回了顾墨池的理智。
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到面色苍白的白小鱼,心上一疼:“鱼宝……”
他快步来到白小鱼面前,想白小鱼揽进怀里:“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受伤了。”声音里满是自责。
“没事的,阿池哥哥。她也不是故意的!”白小鱼依旧微笑着,刚刚所有人的谈话她都已经听到了,她也知道顾文崇,希望顾墨池可以迎娶那个叫王雨的女孩儿。
“阿池哥哥,我听说在顾家只要当家主母同意,家主大人是可以再另娶他人的……虽然不合法,但顾家内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如果老先生非要你迎娶……王雨的话,我可以答应的。”白小鱼每说一个字,她的内心就要疼上一分。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爱里面,没有任何人能允许第三个人的存在,又何况原本爱顾墨池如命的白小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