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是谁说先动手的问题了！”顾墨池也抿了口茶，声音有些低沉：“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隐世家族，能有现在地位，谁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选择冒这样的风险呢？我之所以探查他们的动向是因为这是季辰所需要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我也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而我，既然打算好要整个顾家和季辰一起面对，我总该为顾家找个退路，难不成真的打算鱼死网破？这显然是个不可取的办法！”

“家主大人......”顾川钰显然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顾墨池竟然在为顾家找退路，不是应该全力支持季辰的吗？这和他预想的相差的也太多了！

“恨意外吗？”顾墨池像是明白了顾川钰的想法，笑着问道。

“家主大人，这和我预想的相差的多点多......”顾川钰十分疑惑：“既然家主大人已经决定举全族之力帮助龙首大人，为何......还在为顾家找退路？难道就连家主大人对龙首大人都没有信心吗？”

“我并不是对他没有信心，反过来说，更应该说我对他信心十足！”顾墨池转动着手地下的茶杯，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也是顾家的家主，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样子的决定，我都应该为顾家准备好退路，这是我身为顾家家主大人的职责和使命，明白吗？”

顾川钰很让人意外的摇摇头：“不是很明白！”他现在这副样子和顾家那个自小就被称为才子的顾川钰相差太远了！甚至让顾墨池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呆！

“川钰，今天来带脑子了吗？”顾墨池有些嫌弃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而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川爵显然是看不下去了，无奈的说道：“家主大人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川钰你今天怎么了？不会真的像家主大人说的那样，没带脑子过来吧！”

“就算你们嘲笑我，我也没明白！”顾川钰依旧是一副疑惑的模样：“难道举全族之力不是拼尽全力吗？既然已经尽了全力，又何来的退路？”

“呵......”顾墨池轻笑：“川钰，你的见解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明白，顾家的确可以举全族之力帮季辰这一次，但作为家主的我怎么可能眼见顾家陷入危险而不寻求办法呢？”

“顾家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样的盛况，一旦因为我出现问题，我该如何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顾墨池并没有半分的不耐，十分耐心的为顾川钰解惑：“就像你一样，为什么心甘情愿卸下长老阁下的位置？可能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确不喜欢这个位置，它对你来说束缚实在是太多了！可更多的应该是因为，那一日，你想以此平息我的怒火，来保证顾文崇能留下一名，我说的可对？”

顾川钰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安静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顾墨池的话。

“为什么？”顾墨池反问道：“为什么希望我放过顾文崇，毕竟他伤了我的妻子，我就杀了他也不为过！”

“家主大人！”顾川钰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顾墨池：“我的确也这样认为过，在知道是因为长老阁下动了手，才导致主母大人受伤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和家主大人一眼，我同样认为他该死，可......家主大人！如果没有他，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说句实话，我曾经也怪过他，甚至怨他！是他夺走了我原本的生活，原本我也是个能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可是结果呢？我自小就要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这让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个机器，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顾川钰说的这些，一旁的顾川爵也深有同感，他们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就被接到顾家主家，离开了自己的父母。

原本都觉得主家的宅院和外家那么近，开车的话可能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罢了，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顾家主家的院墙就像是囚困他们的牢笼一般，这一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母，父母这两个角色也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记忆。

而他们的记忆中只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学习和训练，就连所有人都拥有的童年都成了他们的向往。

“家主大人，你知道吗？”顾川钰苦笑一声：“这顾家主家的院子就像是个牢笼一样将我圈禁在这里，除了和川爵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光，我感觉我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又怎么可能不怨不恨呢？”

“那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如果你们都不求情的话，那一日，他必死无疑！”顾墨池冷笑着说道。

“家主大人，恨归恨，怨归怨，可究其根本，就连您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合格的长老阁下！况且顾家一直都有这样的传统，顾家的每一个长老阁下都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所以，我还有什么好恨的呢？”顾川钰似乎是将过往的一切都释然了，此刻的他也理解了顾文崇的心思，那些所谓的恨也早就不存在了！

“我想......当他听到你说不恨的时候，有些事情也能放下了吧！”顾墨池轻叹一声：“你觉得他是个合格的长老阁下，才会为他求情，说到底，不也一样是为了顾家？你们身为顾家的族人都能为顾家着想，那我这个顾家家主凡是以顾家危险不是更在情理之中？”

“家主大人说的是！”顾川钰笑着说道，脑袋也终于转过弯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家主大人，是我脑子僵了，没有反应过来......”

“傻小子！”顾墨池轻笑：“我在下命令的时候，可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当时川城也是不敢相信的问我，以为我将顾家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