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和那位应该还有……”不等顾君泽说完，顾墨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

“这件事情你猜到了，也很正常，不过我希望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和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断交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提起远在米国的那一位，顾墨池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当年的事情，儿子也听到许多，父亲从未真正怪过他，对不对？”顾君泽认真的看向顾墨池，似乎是想从顾墨池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变化。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顾墨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双手背后看向远方，眼神带着些许的落寞：“我们本可以永远当做兄弟一样相处，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他有他想要的人生，我也有我必须要守护的责任，命运从来没给过我们选择，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任何的偏爱。”

“父亲，我听三伯提起过，您曾经和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顾君泽试探性的问。

“顾家在我父亲手里时，就已经达到了十分强盛的状态，我父亲和当时的米国王室来往密切，而我被带回顾家之后，家族之中，能与我同龄，且能说上话的没有几个，而他的妻子应该算得上是……我年少时的玩伴吧。”面对顾君泽的好奇，顾墨池没有做出任何的隐瞒。

“父亲……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心动过吗？小乐瑶自小就出现在我身边。就像父亲和母亲说的那样，她是我能接触到的最多的异性，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却早已经根深蒂固！父亲就从来没有过吗？”

“君泽，两个人的缘分没有办法像你说的这样被定义，如果，真的按照严苛的要求来说的话，我和她的确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爱并不是一味的日久生情，我承认在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有见色起意的成分，每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都不会反驳！”

“可是我听说米国那位的妻子，长得也很不错呀。”顾君泽不解的继续问道。

“君泽，那我问你，如果乐瑶并不如你现在眼前所见到的这般，你也会如同现在这样爱她吗？”顾墨池有些好笑的问。

顾君泽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爱的都是她这个人，自然是不会变的……”可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顾墨池的意思。

“现在明白了我的意思吧，不管你面前这个人长相如何，一旦心动，肯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个人的确在我面前很多年了，可是我对她从升不起任何异样的感情，反倒是对你的母亲，似乎是因为我的血脉，又或者我的精神选择了她吧，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轻易解释清楚的。”

“君泽，作为一个过来人说的话，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的人生建议给你，我的人生几乎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而且……我对你母亲也并不够好，不然也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经历那么多。”

“是我的爱将她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也是我的爱折断了她的双翅，让她没办法在自己的梦想里遨游，原本她该有一个璀璨的人生才对！结果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和你们两个身上，即使能分出一些精力，也都是在打理顾家的事物，这些你的母亲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她永远都是那样任劳任怨的。”

“这大概也是母亲爱父亲的一种表现吧。”顾君泽微微一笑：“父亲，曾经我很羡慕你和母亲，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和自己所爱之人像你们一样做一对心有灵犀的夫妻。”

“会的，乐瑶是个很好的姑娘，抛去家世和所有外在因素，她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为匹配的女孩！我或许曾经我的思想也被顾家和家事问题所固化，但是现在，作为一位父亲，我只希望你可以幸福！”

“或许你的母亲说的是对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将偏见放在乐瑶的身上，如果没有那些所谓的偏见，你们两个之间也不会闹那些不愉快，甚至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父亲，如果没有您的那些偏见，我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爱，也不会明白我对小乐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有在那样的挣扎中，我才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渐渐看清了自己对小乐瑶的感情！父亲，其实在明白一切之后，我有些感谢你的偏见。”

“如果从一开始你没有对小乐瑶抱有偏见的话，如果从一开始她就被画上了我的标签，被判定为我的女人，被养在顾家的话，我相信以我对小乐瑶的了解，以她的性子，她会比任何人都抵触我，我们两个不可能会走到现在的地步的。”

“没有谁不会抵触这样的对待，也没有谁可以接受……自小就被教导成别人满意的样。”顾君泽说起这些的时候，心里会燃起一丝小小的确幸。

“可偏偏乐瑶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也就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她曾经的确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因为纳兰家和龙家之间的关系亲密，而乐瑶的母亲从出生起，就已经被画上了龙泽的标签，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龙泽的未婚妻，这种身份让她得到了很多的优待，也间接让她的父亲得到了纳兰家家主的位置。”

“是这样的吗？”对于这些历史，顾君泽当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作为自出生起，就被人划为所有物的人，他们大概率是没有自己的自主权的，从小到大，她学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更好的成为龙泽的妻子，这些仿佛成为了纳兰梓乐的生活全部。”

“不过让人觉得悲哀的是，就是这样的纳兰梓乐也没能得到龙泽的倾心，龙泽并不喜欢这种包办式的婚姻，这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台机器，可以随意被家族里的人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