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善道:“兹事体大,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兵马司能说了算。”
刀疤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庚余年有自己的衙房,平时见客休息,都是在这里进行。
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细细看着案宗,听到动静,一抬头,先是看到了褚念善,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一下。
等他看见林之语的时候,目光一凝,眼里起了戒备之色。
很显然,他认出林之语就是昨晚在茶楼看见的那个人。
“我这里,不欢迎女子。”庚余年把手中的案卷啪地往桌子上一丢,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
林之语看他这幅样子,也难怪褚念善觉得头疼了:连左丞相都是这个态度,可见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子!
这次来,褚念善也只带了十五一个人,阵仗太大的话,担心会弄巧成拙。
“庚指挥使,你这个态度,还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多年,看来,确实不简单啊。”
林之语就当没有听到他的话,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庚余年显然没想到林之语会这样。脸色更阴沉了:“你在调查我?”
“这不是因为出使的事情,要劳烦庚指挥使配合一下么。
毕竟,这可是皇上的意思,庚指挥使天不怕地不怕,皇上总是要忌惮三分吧?”
庚余年憋青了脸,哼了一声。
褚念善见林之语这关算是过了,轻咳一声,道:“逃兵这事,也是归兵马司管?”
“自然。”
“当年白虎营最后一仗,可有逃兵?”
庚余年看了林之语一眼:“没有!”
褚念善微不可闻地皱了眉头,周子晋和庄伯远最为熟悉,他说有,那一定是有的。
可是庚余年为什么要说谎?
“你在说谎。”褚念善摆出了官威。
“那就是我记错了,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哪里知道。”
白虎营那么大的一件事情,正常人都会多留意一眼,他这样,实在是惹人怀疑。
褚念善一个眼风扫过去,十五立刻抽出剑,架在了庚余年的脖子上:“不说实话?”
庚余年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林之语道:“十五,放下,他不说,我们也不能强迫他。”
庚余年对林之语的这句话没有丝毫动容:“一个女人,也能出使西戎?”
“吴千山的故事,你听了太多遍,他都已经释怀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
庚余年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和你说了?”
“没说,一个字也没说,我是从他的故事里听来的。
你是故事里的那个落魄书生,他是那个世家公子,可对?”
被林之语说中了往事,庚余年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可是哪又怎样,这件事的源头,不还是女人?”庚余年瞪了林之语一眼,恨恨锤了一下桌子,“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前程舍弃了,实在愚蠢!”
此时的褚念善,看林之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林之语耐心地等庚余年平静下来,把那故事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