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沉稳,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关九的心口震了一下,上一次让他有这个感觉的,还是他自己的师傅!
“陈令嘴严的很,一口咬死了是大皇子。”关九带她进了大狱,“几个弟兄下手有分寸,能说能写,不至于死了。”
能说能写,那就够了。
林之语迈步进了大狱。
不像秦国那般潮湿,空气里的腥臭之气却更浓烈了些。
关九觑了林之语一眼,后者神色依旧淡淡。
好家伙!
关九暗叹一声,打开牢门,陈令趴在地上,气息奄奄。
“哗啦——”
狱卒一盆凉水泼醒了他。
关九搬来一张椅子,让林之语坐下。
林之语也不说话,示意一旁的录事拿好纸笔记录。
“你是谁?”半天没有动静,陈令终于忍不住了。
他吃力地抬起头,见自己面前的是个小姑娘,不屑之意写在脸上。
“奇了,你不是要刺杀我么?竟然连我的样子都记不得?”
林之语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人。
陈令一震,低下头去:“我眼睛伤了,看不清。”
“是大皇子让你刺杀的我?”
“是!”
“理由?”
“殿下说杀就杀了,哪来的理由?”
陈令猛咳了几声,一脸笃定。
关九忍不住提醒:“林大人,之前用过大刑,他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别的,一概不说。”
是个硬茬子!
林之语话锋一转:“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儿子?”
陈令一抬头,疑惑又震惊:“关你屁……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林之语没理他,继续不疾不徐道:“妻子早逝,你好不容易在大皇子的府邸做了管事,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结果天有不测风云。
你儿子斗殴入了大狱,一辈子都毁了。
你求大皇子出手相救,可是他却以此为条件,让你铤而走险,刺杀使臣。”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陈令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用力捶着自己的心口。
林之语冷笑一声:“那人既然能把你儿子捞出来,也能再害你儿子一回。”
“你什么意思?他不会的!”陈令听罢,肉眼可见的惊慌。
“我还没说是谁,你就这样笃定?”林之语脸色往下一沉。
“而且大皇子府被围,断不可能再对你儿子做什么,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还是说,背后另有其人?”
陈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摆了一道。
不等他说话,林之语步步紧逼:“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忠厚老实,为何会突然和别人大打出手?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没人为他出头?
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本就不该入狱的?”
一连串的问题冲着陈令劈头盖脸地砸来。
陈令嘴巴微张,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啊,不就是打伤了人,为何要下狱?
不严重的事情,怎么就变得严重了?
林之语往椅子上一靠:“那极乐钱庄上头,还有人呢。”
陈令悚然一惊。
“我也不着急,你一点点说,就,从陈思为什么要去当打手开始讲起吧。”
林之语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