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画我啊。”她很惊讶。
司玖含笑:“是啊。向温小姐道歉,不得有很多诚意吗,只能画一幅温小姐的画像,希望温小姐能原谅在下。”
他这话说的让温白芷很是受用。
“好吧,本小姐暂且先看看你画的怎么样,画的好的话,本小姐就原谅你刚刚的出言不逊了。”
说着她还刻意摆出骄傲的表情来。
司玖手下作画动作未停:“如此便先多谢温小姐的善解人意了。”
温白芷将椅子搬到他身边来坐下。
坐着坐着觉得有些累,便趴在书桌上看他作画。
司玖被她盯着,心其实早已乱做了一团。
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淡定,不让自己的心情影响自己的作画。
画人往往是最麻烦最慢的。
温白芷越看越觉得哪里被她漏掉了。
她抬头道:“不对啊子衿,画人的时候不是都应该看着人来作画吗,我怎么看你一直都盯着纸张,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啊。”
司玖小声解释道:“不去看人,自然是因为那人已经在自己心中了。”
所以他不需要看她的脸。
被他小心珍藏在心底的人,他任何时候都可以立马画出来。
他因为害羞,说的话声音很小,温白芷听的不是很清楚。
“什么?”她问。
但刚刚的话再让司玖说第二遍是说不出来的了。
他只是摇头:“没什么,可能因为我很厉害吧。”
温白芷难得看他这么自负的样子,没再多问,继续趴回到了桌子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司玖终于停了笔。
偏头却看见温白芷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的脸对着自己这一边,露出毫无防备又安然的模样。
司玖也没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她许久。
他看她的五官,她的耳朵,她的头发,还有她垫在脸颊下的手。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和闻白截然不同。
但她又是闻白。
他又去看自己画完的画。
这是他学成之后,除闻白之外,画的第二个人。
不,不是第二个人。
因为这个人也是闻白。
之前那些闻白的画像,都被他和闻白绣的荷包一起放在了密室的还魂灯前。
法一大师说,还魂灯需要找到与那人有关的东西。
可闻白几乎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留在人世。
她的尸身,她所有随军的物品,甚至是她从前在闻府留下的物件,一件件都被齐晏桉抢走了。
天下之大,他竟找不到任何和闻白有关的东西。
他甚至想将自己献祭出去。
毕竟他是与闻白冥婚过的人。
但他不行,他那会儿已经变成了太监,他其实不是个能当人丈夫的人。
后来他想到了闻白亲手绣的那个荷包。
他万分不舍的将那荷包摆到了还魂灯前。
此后一直用自己的心头血滋养浇灌着。
终于,他的闻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