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心里还是有一层屏障的。

说到底，他还是过不去这一关。

温白芷在那里落下一吻。

司玖整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弹起来。

他坐起身来，脸上还挂着泪珠，不敢置信的看着温白芷。

仿佛刚刚那个地方传来的触感都是他的想象。

他双目中的震惊与惊恐被温白芷看了个透彻。

温白芷便又当着他的面再次落下一吻。

司玖这下是彻底知道了刚刚不是幻觉。

温白芷竟真的做了这事。

“不，不，不，你怎么能这样。”司玖惊慌失措的要来拉温白芷。

他甚至想用自己的手去帮温白芷擦嘴巴。

“不行的，你怎么能这样，很脏的，很脏的，我帮你擦干净，我帮你擦。”

温白芷头一偏，躲过了他想帮她擦嘴巴的手。

司玖浑身战栗。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温白芷生气了。

或许刚刚她没有嫌弃，但此刻的她却是真的生气了

不然她不会躲开他的不是吗。

温白芷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直接吻在了他因为剧烈害怕而不断颤抖的唇上。

非但如此，她还小孩子脾气的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她才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作品。

司玖仍呆愣的看着她。

刚刚的两个吻都让他措手不及，招架不住。

温白芷伸手拭去他嘴唇上的血珠：“你说脏是吗？你看我刚刚还吻了你，我们一起脏好吗？”

司玖仍像神游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温白芷又吻了他多次。

终于，他回过神来。

眼泪与他的话语一起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我？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一个，我一个阉人啊，你都看到了，我那儿那么丑陋，我，我就是个怪物一般，我只是，我只是把自己伪装成常人一样，我根本，我根本就是个怪物啊。”

温白芷虽然几次都听不下去他说的这番话，想直接一个吻就将他的话堵住。

但她也知道，这是司玖很难得的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自卑的时候。

所以她忍着不去打断他，让他慢慢将这些话都说了下去。

“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拥有的从来都不会真的留下，我也没有任何能与别人竞争一下的东西，家族，荣誉，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东西，我一无是处，我孱弱多病，我被无数人不耻，被陛下忌惮针对，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

司玖真的是把他埋在心里的所有自卑与恐惧都一下子说了出来。

温白芷看他说完不说了，两只眼执拗的盯着自己。

她知道其实他也在渴望一双可以一直拉着他不放的手。

他也希望有人可以接受容忍他所有的残缺与不足。

他更希望那个人是她温白芷。

她都明白的。

她只是心疼这些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竟到现在才被他说出口。

如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的这些执念，过去会有多么的磋磨他。

温白芷的泪也落了下来。

她很少流泪，上次也是因为司玖，这次自然还是因为他。

司玖看到她也流泪了，慌了。

他手足无措的想帮她擦泪，又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温白芷看他手忙脚乱的，直接吻了上去让他心安。

一吻毕，司玖僵在原处。

温白芷道：“女孩子哭的时候，你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直接吻她就可以了。”

她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知道了吗？”

司玖点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