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伯特,咋是你朋友吧?”
那人一开口,邵明差点没绷得住。
他的英语有一股很重的德国口音,连蒂姆和约纳斯这样的“老”德国人口音问题都没这么严重。
特别是“th”这个音节发出来的“z”音和问句最后生硬的转折,真怕他下一秒长出小胡子掏一本什么的奋斗出来。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根据18年英国对欧盟境内的英语普及率调查来看,德国境内的英语普及仅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六,能正常对话已经不错了。
不过兰伯特倒是从容一些,自然地回答道:“啊,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邵明。”
那人伸出手,对邵明说道:“你好,我叫哈里,施密特·哈里。”
他的手掌上有不少的淤青和磨出的老茧,与细嫩的手背形成鲜明对比。
“你好。”
邵明和他握了握手。
“关于你们的朋友……我很抱歉。”哈里说道,“我听说他的状态不太好。”
“没关系。”邵明回答道,“不过,我相信他。”
哈里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希望这一切是是值得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去做,”邵明回答着,自己心里都打上了一个问号,“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们都作出努力了。”
“嗯……”哈里撇了撇嘴,“我同意。”
“老实说……我觉得他……可能还会痛快一些。”兰伯特小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邵明对这话最多能有三分赞同。
但现在,他能有七分赞同。
能救回来,活下去,自然是最好——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用奔波逃命,又有谁能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基本残废的人呢。
邵明看了一眼他,也没说什么。
“对了,”哈里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来帮忙的吗?”
“对,看看我有什么能做的。”
哈里回头看了看,一个人正在木墙顶上向下敲打着,而另外几人正在帮忙把地基夯实。
除了兰伯特和山田凉正在做的——将长木板钉在墙内侧进行加固以外,其他的工作一个比一个需要用力。
这对上半身还打着固定板的邵明来说似乎都有点困难。
“这里没有什么你可以帮上忙的……”哈里有些抱歉地说道,“你可以去看看记者先生那里——自从蒂姆开始照顾伤员以后,家禽和孩子基本都是他在带了。”
“琼斯,是吧?”邵明问道。
“对。”哈里点点头,“他现在应该就在另一侧的马棚附近。”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