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的粟沙蚤在田间跳动,密集堪比雨点,在炽白的强光下起落纷纷!
还是强酸雨点,所过之处遍地菜叶烧出无数窟窿眼,整块田野犹如被割草机乱割一气,白天还蓬勃生长的绿叶菜,此刻被杀的七零八落,断手断脚般掉了满地碎茎。
数月耕种,一夜死绝!
灯光一照,浩浩荡荡的粟沙蚤如黑潮般向远处推去,所过之处又是大片菜叶被啃断,战斗力丝毫不亚于蝗灾,阵势完全就是针对菜地的屠杀!
喷灌系统打开,农药味的水柱四处喷洒,像高射机枪朝着战斗机群开火,不时有大片粟沙蚤被击落,在地上抽搐不止,但喷灌农药的浓度远远不够,只能暂时迟滞虫群的扩散速度。
夏万三惊悚了一阵,面色铁青,指挥安保队向四面八方散开,即刻烧田!
烧田燃料主要来自附近种植的小灌木和防沙树,用推土机快速推断,泼上汽油向田里堆积。
火势升起后,田里的农作物会迅速被隔空烤干,甚至被热气流隔空点燃,继而向着田野中心蔓延,只需要根据风势和火圈变化,人力补充木柴巩固火势,就能一路烧完整块虫灾区。
手段很原始,但实在迫不得已,现有农药解决不掉所有粟沙蚤,而火焰永远是管用的,高温和浓烟会烘干所有活物,熊熊大火犹如某种怪物,吞噬一切生灵,吃干水分排出遍地黑炭。
安保队先前烧过一次田,这次干起来轻车熟路,夏万三举着望远镜看,先是远处田野里亮起几个小火点,很快沿着汽油迹扩散,由点成线,庞大的火圈霍然形成!
短短几分钟,浓烟强光冲天而起,爆发轰轰巨响,高低温差掀起的飓风掀起一层层的火星,农作物和虫子烧得爆裂,迸出密集的啪啪声。
热浪扑面,空气中弥漫浓烈的酸臭味,是农药烧干的气味,有毒气体混杂着烟雾覆盖整块田野。
安保队员猛咳流泪,纷纷戴上防毒面具和护目镜,最前沿的人手换上消防服,背着小型火焰喷射器步步前进。
夏万三站在安保队尾车,脸庞被火光照亮,头发在热风中枯草般乱飘,拿着手机和部下保持联络,每隔几秒便扯着嗓子吼叫一番:
“东十四喷灌线打开啊!”
“西十喷灌线打到最大!最大能听明白吗!”
“北九喷灌线停下!火头要过去了!”
他的主要工作是控制灌溉系统,观察现场情况开关不同的喷灌器。
火圈核心的喷灌器需要小水量开启,削弱被包围虫群的活力。
火圈烧过的位置,喷灌器则要立即玩命地猛喷水,扑灭附近的残余火头,同时形成农药防线,避免个别漏网粟沙蚤跳出去。
包围圈必须严丝合缝,数十万粟沙蚤被压缩在狭小空间内急于突围,一旦有任何缝隙出现,都会导致喷射式的虫群溢出!
夏万三只能庆幸粟沙蚤不会飞,弹跳高度有限,如果是蝗虫式的飞虫,简直束手无策。
他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一个方向,随即拿起手机大吼,“西九打开!”
“老板西九喷灌线坏了,水压顶不动!可能管子被烧融了!”手机里传来下属焦急的喊声。
“怎么可能?埋那么深的管子你给我说烧融?别的管子怎么不融?”
“也融啊老板!西八西七的水压都顶不动了,加压加到顶了没有流速,我们正在加紧试西六!”
夏万三大骂一声,伸手拍拍车顶,“对讲机!让西队挖地查管子,从西七到西九的管子都不喷了!”
司机抄起对讲机吼叫,命令传达,远处的西队人手忙碌起来,一群人乱哄哄地挖掘管道。
……
前沿科技大学,脑科学院实验室。
数据墙前聚的人越来越多,老大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所有人都惊动了。
墙上的某张基因数据被画了个大红圈,无比醒目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最早看懂的人例如宋河吕承恩,眼神已凶光毕露,暴怒之色毫不掩饰!
不断有人隐约看明白了什么,脸色泛白,表情不可思议。
但更多人还是云里雾里,左看右看,不明白红圈里的数据意味着什么。
“老大这到底什么意思啊?”范桃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位置!”宋河抬起笔,敲了敲数据纸,“还有这里、这里!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范桃愣呆呆地看了许久,摇摇头,“不就是基因序列吗?是因为有点奇怪吗?粟沙蚤这么凶,基因奇怪也很正常啊!”
“你这就是平时不学无术,答案摆在面前了还不明白。”吕承恩在旁边厉色批评道,“如果你好好学了,这里的破绽就很明显!”
范桃缩了缩脖子,愧疚。
“范桃我问你,如果你去古董店买一张宋朝的闹市全景图,整张画亭台楼阁古色古香,但画卷一角的街道上冒出一辆自行车,说明什么?”宋河问。
“宋朝古画必不可能有自行车啊,是假画?”范桃道。
“这个,就是自行车!”宋河又敲了敲数据纸,“好几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