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腰变强了。
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女郎了。
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需要他了。
_
冯蕴的威逼利诱,没有立竿见影。
次日,她拜访过的几户人家,只有一家在门外派了粥,两口不大不小的木桶,粥清得照得见人影,明显只是给个脸面,。其他人则是默默抵抗,没有将冯蕴的威胁放在眼里,又或是都在观望别家,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这些都是人精呢。
冯蕴唤了小满进来。
“更衣。我要去一趟刘家。”
小满看女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见生气,这才放松下来,“女郎束胸吗?”
“束。”束胸虽然不太舒服,但走路少了阻力,步子迈得要大一些,更有气势,也免得那些人见面就往她胸前看,少了敬畏。
小满应一声,拿来布条。
“女郎何必抛头露面,这种事情让将军派人去做不就好了……”
冯蕴轻笑,没有回应。
她没有办法告诉小满,能争取来这个将军掾属,抛头露面做事的机会,于她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
门外传来喊杀声的时候,刘彦正在屋子里吃饭,从早上起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倒不是说他有意对抗北雍军,而是裴獗没有亲自出面,就派个女郎来,他觉得还可以再摆一摆姿态,以观后效。
他不相信冯蕴能办成什么大事。
因此,听到杀人的消息,他还不太敢相信。
“你看清楚了,是那姓冯的女郎,派来的人?”
仆妇急得满脑门都是汗,不住点头。
“是是,那女郎也在,见人就砍,不留半分情面啊……”
从决定杀鸡儆猴那一刻,冯蕴就没有再给刘家留后路了。
雷霆出击,就在于狠和快。
她得把刘家镇住,方才可以从张家李家谢家周家这些大户手上换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她是大张旗鼓带人来的。
甚至敲着响锣,惊动了整个玉清巷。
“刘家私藏官粮,草菅人命。”
“今日替天行道杀富济贫,所抄粮食悉数派发给乡民度日,北雍军不留一粒……”
冯蕴随便安了个罪名,听上去有些敷衍,但抄家却是认真抄的,连刘家灶上的泡菜坛子都没有放过。
北雍军在安渡都没有杀人放火,刘彦没有想到会拿自己开刀……
他咬着牙含恨求饶,但已经晚了,冯蕴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便是要绝了后路的。杀了刘彦才会有威慑力。
“杀了。”
刘彦眼睛都瞪大了。
他不敢相信,“你,你们胆敢杀人……”
“敢。”冯蕴不让他把话说完,“刘公有一事没有搞清楚。齐军围城在外,可能决定刘公性命的,归根结底还是北雍军啊。”
“你,你,你……”
“刘公大义。”冯蕴朝他行礼,“死你一个,换并州百姓无数人活命,这是大功德,下辈子刘公定然还能投胎富贵人家。”
死前还画饼,下辈子都画上了。
刘彦苍白的脸,死灰一片。
然后在两名侍卫的钳制下,吓得生生晕了过去。
刘府部曲很多,但今日温行溯亲自带人抄家,这些人落入正规军手上,便相形见绌了,没几个回合,全押到了堂前院里,跪了乌泱泱一片。
温行溯拎刀走过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杀了”两个字,是从杀鸡都不敢的冯蕴嘴里说出来的。
他屏住呼吸,凝视着冯蕴的背影。
冯蕴察觉什么,回头便换上了笑容。
“我还有两家要去拜访,这里就有劳大兄了。”
又特意嘱咐一句。
“饶了妇孺,其他随意。”
她知道大兄仁善,不会杀人。
放了狠话,便大步流星地带人走了。
坏人她来做,好人的名声就留给大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