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溪抿了下唇,脸上露出抹虚弱的笑,黑眸中异样的火光更甚。
仅有一字,声音却像咬着牙般说出:
“去。”
……
沈见溪的状态很不好,坐在警车上,他几乎整个人歪在言归的怀里,双眸紧闭,眉头皱着带着几分痛苦。
其间,言归也劝了他几次。
可无论怎么说,沈见溪的态度依旧坚决。
言归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捉着他的手腕。
几缕淡淡的红气向他体内传去,温养筋脉。
躺在言归腿上的男人表情舒缓些许,他甚至有力气用脸颊蹭了蹭言归,声音低哑:
“靠着你,我就觉得好很多了。”
言归没说话,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呵呵,废话。
考虑到沈见溪的身体状态,关于这两个受害人的笔录做的很快。
特别是言归的部分。
地上躺着的人是她打的捅的。
但招招避开要害。
妥妥的正当防卫。
流程再快,但还是耗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沈家的司机得知消息后,早在外面等着了。
言归扶着沈见溪出来时。
司机打开车门,明显神色有些不悦地瞪了言归一眼,说话粗声粗气道:
“少夫人你可真是的。”
“少爷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非要带少爷出来,现在捅这么大个篓子,到时候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
面对这番呵斥,言归并未开口说什么,她已经扶着沈见溪上了车。
刚才做笔录时说了不少话的沈见溪突然道:
“闭嘴。”
只这一句,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
言归进入沈家后,一直不受待见,他这个做司机的偶尔嫌弃几句,根本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更何况那个人是沈见溪。
从来就淡漠着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沈见溪。
他说了这一句,便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沈见溪保持着躺在言归腿上的姿势,闭着眼睛,不知是醒还是睡。
今天的沈见溪实在太累了。
言归不得不从车上拿出他许久没用过的轮椅,将他推了上去。
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头偏向一边。
进房间后,几声低咳从他嗓中溢出。
折腾到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早过了沈见溪一贯入睡的时间。
但他现在还不能立刻躺在床上。
两人的身都泥泞不堪。
言归低下头,低声问沈见溪:“去洗个澡?”
沈见溪慢慢地点头,发出极微小的弧度。
言归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用手试过水温正好。
“可以去了。”她轻声开口。
轮椅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几分脆弱。
他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似乎在用力。
却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然后,他抬起头来,微微有些可怜地向言归看过去:
“我没办法洗。”
“一点力气,都没有。”
言归走到他面前,淡淡打量他一眼:
“那就这么睡吧。”
“明天让人给床单被套都换新的。”
沈见溪忽然抬手抓住了言归的手腕,他偏过头来,眸色漆黑。
声音清冷的仿若易碎的琉璃,又带着几分哀求:
“言归,你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