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闻辞看着唐云奕没有说话，任由唐云奕发泄。

“我不明白！”唐云奕咬着牙，冷冷地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开枪？”

殷闻辞看着唐云奕，问：“如果我不开枪，谁开枪？”

“万一咪咪还有救呢？”唐云奕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知道深渊化不可逆。”殷闻辞看着唐云奕，语气冷淡。

唐云奕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坚持一下？”

“我们坚持就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有奇迹不是吗？”

“就为了飘无虚渺的奇迹，你用其他人的命去赌？”殷闻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云奕。

唐云奕沉默。

殷辞想起实行“暴力破点”第二天，唐云奕就找上门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唐云奕直直地盯着殷闻辞，“我现在还是惊坏大学的指挥，对吗？”

殷闻辞目光冷漠，像一座精益而周密的机器在慢慢转动。

标准而冰冷。

“MD！你们殷家人果然TM都是怪物！”唐云奕其他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及时赶到的苏晏沉一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晕倒在地上。

冰凉、精确、理智的仪器，其实更适合形容苏晏沉。

苏晏沉面无表情地扶起昏倒的唐云奕，在看见殷闻辞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殷辞一眼就能看出苏晏沉的笑容不是真实的，但那个时候的殷闻辞看不出，和唐云奕的争吵终究还是对殷闻辞有影响的。

苏晏沉瞒着他什么。

殷辞很确信。

苏晏沉那狗东西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老实了？

但殷辞不信这件事只有苏晏沉参与，一定还有其他人。

记忆慢慢消退。

姜木完全没有发现殷辞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恍惚。

殷辞抬头看着面前的玻璃海洋，如果唐云奕来过这里，那么他纠结似乎并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

甚至，提起唐咪也并不奇怪。

只是，深渊化真的可逆吗？

殷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些在海底中生活的生人。

“你们准备去哪里？”殷看向姜木问。

“我准备带他们回去。”

“回你们的世界？”殷辞问。

姜木笑了，道：“正常人的世界我们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世界，我们是正常的。”

“我想在这里看一下，你们最好快点离开。”殷辞对姜木道。

姜木看了一眼殷辞，道：“祝你好运。”

等着姜木他们走远，殷辞轻轻敲了敲玻璃，道：“出来吗？不出来我就动粗了。”

玻璃海洋中没有任何变化。

殷辞脚步后撤，腰部用力，一脚踢在玻璃上。

“咔嚓”一声，玻璃和殷辞脚接触的那一块，出现了一条裂痕，并且这条裂痕还在慢慢变大。

整个玻璃海洋都剧烈震动起来。

海水晃荡着，仿佛要沸腾了。

尖啸声响起，玻璃海洋一下子平静下来，那条裂缝在慢慢修复。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出现在弯弯曲曲的玻璃海洋中。

殷辞看向他，归途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