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还是第一次见人吐血,吓得心惊胆颤,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卡着叫不出声来,胃里似乎跟着也在翻腾。
周桐花和陈青杏吓哭了,哇哇的止不住,叶医生忙拿出酒精棉球为陈向东擦拭血迹,吐了一口鲜血的陈向东面色死灰,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了。
“爸!爸!”陈青杏喊了好几声,陈向东没有反应,叶微揽住陈青杏的肩,陈青杏的身子在不住颤抖,叶微稍微用了点力,试图安抚。
“叶微,你说,我爸会没事吧!”陈青杏颤抖着问,她的眼神一直在逃开吐在田边的那滩血,溅得草叶上,稻田里都是。
“会没事的!别怕!”叶微用力拥住她的肩,忘了是那只受伤的手,不小心碰到伤口,叶微轻嘶了一声。
太阳落了山,气温开始降下来,秋天就是这样,中午炎热,早晚寒凉,这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没得病没瞧好还受了寒。
“这向北哥去找邓军,怎么还没到呢?”在边上急得像热锅里蚂蚁的菊花娘不断念叨,她一念叨,大家便不由自主的向北望着,“实在不行,先抬回家吧!”
这个提议得到在场人的支持。
“还是回家等吧!实在不行赶紧准备凉床去!”
“我家有凉床,用我家的。”
“正好大强三强和四强回来了,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喊他们来抬。”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他们的耳朵里,传入汽车突突的声音,那声音正是从北面的机耕路传来的。听到这个声音,竟是比过年还要开心,满脸的紧张变成喜色,大家忙喊:“来了!来了!”
果然是汽车来了,从机耕路两侧高耸的树荫中间开出来一辆蓝色的农用车,看到颜色大家便知是邓军的车,他的车就是蓝色的。
“快,我们把人抬到机耕路上去!”大家七手八角开始抬人,叶医生忙拔出插在泥地的竹竿,配合着他们抬,相跟着,不让吊瓶滑针。
因为这条田埂很窄,车过不来,只能停在机耕路上。
大家抬着人向前,速度很快,叶医生小跑着举着竹竿。
正好车停下,人已经抬了过来,只见陈向北从车上跳下来,随即邓军停好车也从驾驶室推门下来,只见他一身深蓝色的工装服,上面还沾着些少许洗不掉的机油痕迹,短发精神抖擞的竖立着,也没与他们打招呼,他下来才发现,这些人里面,他认不得几个,村里人找他救人,他自是义无反顾,才不会管认识或不认识,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他眼光扫了一下,看到叶微,怔了一下,表妹怎么在这?邓军没时间与她打招呼,人命关天,他忙到后面打开车斗的护栏,好让人上车。
邓军的农用车前面驾驶室有两个座位,后面是载货的车斗,大家齐心协力将人抬上车,因车斗的底层是铁板,很凉,还沾着砖灰,好在角落里有一堆空蛇皮袋,空麻布袋之类,已经有人手脚麻利的将这些袋铺成厚厚一层,让陈向东睡在上面。
叶医生爬上车将吊瓶挂到车最高的扶手栏上,确定手背没滑针,这才爬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