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狗的沉默并没引起他人关注,而他,此刻,却从众人视线中悄悄离开,当人们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跪在陈巧莲的尸体边。
众人不知他是何意,再加上现在和谈也确实谈不出个什么名堂,大家便好奇的相跟着到重阳家东山墙上开的耳门处张望。
有胆大的,直接出了门,跟到陈小狗身边。
而躲在黑暗中偷听的人,此刻出现与不出现,已经没人在乎,所以他们也跟出来看头层。
不站出来不知道,站出来才知道原来东西厢房躲了这么多人,大家惺忪着睡意朦胧的双眼,甚至还有抱着熟睡的孩子,任孩子在自己肩头睡得香甜的流着口水,却煎熬着不肯送回家睡觉,争相看着热闹,生怕这热闹错过了就看不到一样,感觉这比睡觉有意思得多。
小免从许傲然的咯吱窝里探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来,再从前面的人缝中看过去,只见陈小狗跪在他妹妹的尸体边上,正一点一点触摸她的胳膊。
看起来,很有些骨科医生摸骨时的专业。
“他这是做什么?”有人忍不住问。
但问出来的话似乎被寒风吹走落叶一般,声息都没留下就飘走了。
没人再接这个话题。
不过,大家对于会过阴的陈小狗既好奇又害怕,自然也就想更进一步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刻,叶医生已经将挂的水又换一瓶,大家见到透明塑料管道里的水还在一滴一滴落下,明白小狗妈目前应该还没事,所以,心思都集中到陈小狗这边。
就算叶医生的眼神,也被吸引过来。
看起来,叶医生有点想提醒陈小狗:人死了,尸体会产生有害细菌,这细菌,对人体有害。
可张了张口,他没说出来。
陈小狗摸完胳膊摸身体,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头发丛都没放过,像在探索妹妹身上潜藏的至宝一般。
昏黄的灯影下,人们发现陈小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嘴形有些前凸,侧面看去,似乎在和谁生气较劲一般的噘着嘴,而现在,那嘴角竟逐渐下拉,噙着一抹着磨不透的笑,眼神更加诡异起来,只是他低着头,大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看得出来,对于发生在眼前的诡异之事,陈小狗心里似乎有谱了。
可这倒底是什么谱,他人无可得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陈小狗。
似乎期待他能就这个事说上几句,或是就在当场,能过阴让他妹妹出来说说究竟。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消失。
陈小狗也在风中跪了很久很久,久到小免差不多认为他可能睡着了。
叶医生和叶笙也这么认为,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拉他起来:再跪下去,只怕还没摸清情况,人就冻死了。
说时快,陈小狗微勾唇角,两手从陈巧莲身上移开,迅速扣住叶医生和叶笙好心伸出的手腕。
“啊!”两人发出痛苦凄惨的叫声,大家都能听到他俩手腕里发出瘆人的咔咔声,听起来,应该是腕骨断了。
“住手!”一声娇喝,喝声还未结束,一个雪白身影嗖的从耳门弹出,同时两束红色耀目光芒像水袖般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