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刻,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自己房里的事,尚且理不清楚。你还有闲工夫管老大家的事儿不成?此事于整个谢家无碍,那便无需多言。”
老夫人到底是老夫人,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说得三夫人哑口无言。
谢知让得她支持,行事自然更加方便。他看着老夫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喟叹一声。
阿蜜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也不算白费。
老夫人今日难得这般疾言厉色,明着看是为了姜蜜腹中胎儿,可未尝不是把她放在心上。
她真心待老夫人,老夫人也将她当做自己疼爱的晚辈。
谢知让勾唇。
日后他死了,也能多个人护着阿蜜。
……
谢知让近来因为姜蜜怀孕,将泰半精力都放在珺璟轩,对外面的事情管得不多。
但皇帝即将闭关,这意味着谢知让又要忙碌起来。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宣布闭关,并告知群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由锦衣卫谢指挥使暂代批奏一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毫无意外,此事引起群臣激愤,你一言、我一句,吵吵嚷嚷,几乎要将整个金銮殿的屋顶掀掉。
一名青袍御史手持槐木笏板,横跨一步出列,凛然正色道:“启禀陛下,微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于闹市之中当街纵马,扰乱京城秩序。此人如此目无法纪,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话说的是谢知让刚刚知晓姜蜜怀孕那日,他骑马疾驰回府那件事。
“启禀陛下,微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于宵禁之时在外行走,蔑视我朝律令!望陛下三思!”
“……”
朝堂之上,难得这般上下齐心。除了寥寥几人,皆是一脸严肃地向皇帝提出反抗。
皇帝有些不悦,拧眉看向谢知让,“谢卿,你怎么说?”
谢知让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朗声道:
“回禀陛下,纵马一事事出有因,但确实是微臣鲁莽,此事还请陛下责罚。但宵禁一事,微臣执掌锦衣卫,夜间办案也是常有的事。至于其他,更是子虚乌有。”
“今日诸位大人此般攻讦臣,微臣心中很是疑惑。或许是有误会,但有些事情过去那么久,为何当时不提,今日却忽然提起?”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皆是沉寂。
礼部侍郎曾方海暗暗咬牙。
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曾德清看了谢知让一眼,忽而颤巍巍开口:
“陛下,此前朝中诸位大臣对谢指挥使的不当行为隐而不发,实是因为当时朝堂之上有诸多大事由陛下决断,不敢再让这等小事令陛下心生烦恼。”
“但陛下此刻指明让谢指挥使暂代批奏一事,便不得不将这些事情告知陛下。以小见大,可知谢指挥使并不是合适人选。还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