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邈怕永昌伯将刘若烟卖给别的男子,就提前央求家中长辈去刘家提亲。
谢知让和姜蜜成婚多年未有子嗣,外间对这勋爵之位的继承也多有猜测。
但无论如何,谢知让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永昌伯有心想问个明白,却没那个胆子,又怕惹得谢知让不痛快,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只让两小儿定亲。
按说袭爵一事,只他们几个知道,连谢邈和其他几房都没明着说。刘若烟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但此刻到底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姜蜜收敛心神,刚要开口,却被谢知让抢了先。
“我说你蠢,你还真蠢不成?”谢知让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不说我,只说你三婶婶,替你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却还要怀疑她的用心。当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谢知让顿了一下,冷冰冰道:“也不对。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一条狗,都该将它养熟了。我看你是还不如畜生。”
谢邈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无处辩驳。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谢知让骂得哑口无言。
“今日你既提到了此事,那我便和你说个明白,省得你这蠢出生天的东西又叫人给几句话撺掇了。”
“这爵位本就是你父亲。当初立我为世子,是看你年纪小,撑不起这家。若不是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我懒得接过这狗屎一般的烂摊子。”
“我不稀罕这爵位,不管我和你三婶有没有孩子,这爵位我都会还给你。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爵位,我和你三婶都这么想。”
“之前是看你一个人躲在少林寺,懒得管你。等你回府之后,你的一切规制和教导都是按照世子的规格操办,便是你三婶怀了孩子,也没给你降等。”
“却不想你自己,蠢得连猪都不如,三言两语就被人哄骗了去,全然不用眼睛看,不用脑子想。”
谢知让越骂越气,攥紧手中茶杯,心口的火一直向上燃烧,直烧到眼睛里。
“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老子怕你呼出来的气,把我小孩儿都给熏蠢了!”
这话说的,谢知让定然是气急了,连“老子”都跑出来了。
姜蜜嫁给谢知让这么多年,就听过这么一遭,惊了一下,赶紧使眼色让谢邈出去。
见谢知让苍白许久的脸终于红润起来,姜蜜却一点儿都不放心。她挽住谢知让的胳膊,轻轻替他抚平心口的气。
“好了好了夫君,不生气了。”姜蜜柔声安抚,“气大伤身,万一伤着你自己,我可心疼了。”
谢知让脸色稍缓,却仍是不好看。“没吓着你吧?”
“又不是冲我生气,我怕什么呀?”姜蜜笑眯眯道,直起身子在他下颌处轻吻。
谢知让察觉到那一点温软,眉眼松动。他低头看着怀中小娇娇,忽然就泄了气。
他低声问道:“阿蜜,谢邈那般混账,那般糟蹋你的真心,你就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呀。”姜蜜摇摇头,“邈哥儿只是因为心上人,一时想不开罢了。他知道我们是真心对他好的,所以愧对我们,不敢来见我。若他当真是小白眼儿狼,早该对着我腹中孩儿下手了。”
“他敢!”谢知让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心中便戾气翻涌。
“他当然不会啦。”姜蜜连忙按下他的手,“他今日用我们吐露衷肠,便意味着他是信任我们的。邈哥儿才没有你说的那么蠢呢,我相信他自己就能处理好这件事儿的。”
方才谢知让是气急了,现下听姜蜜这么一说,便也转过弯来。但他仍嘴硬着不相信。
姜蜜知道他口是心非,也不惯着他,直接就敲了他一笔,“你若不信,那咱俩就打赌。输的那个人,要给赢的那个人做一件事儿。如何?”
谢知让怎会不知姜蜜的心思,却也愿意同她玩这样的小把戏,只笑着答应。
没过两日,果然便如姜蜜所言,谢邈自己将事儿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