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灼霄默然盯着虞惜,深邃的黑眸像坠星的晴夜,万籁俱寂却又格外温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虞惜:“真话。”
“真话是很难不遗憾,”靳灼霄声音徐缓道,“刚受伤那阵我很后悔,无数次回想如果没带病参赛该多好,那样就不会失去继续参赛的机会。”
虞惜很能理解靳灼霄这种心情,直到现在她还会幻想,如果当初虞礼没事该多好,可惜事实早已无力回转。
“不过现在已经看开了,我打拳是因为喜欢血液沸腾的感觉,只因为不能参加比赛就郁郁寡欢,好像本末倒置了。”
靳灼霄说:“遗憾是因为当时确实莽撞,以至于在身体上留下了永久的损伤,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尽兴地打拳了。”
虞惜皱眉:“现在还很严重吗?”
靳灼霄勾唇:“不严重,除了不能长期做肩部的剧烈运动,其他没有任何影响,你认识我这么久,不也没发现我肩有伤?”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要不是今天张亦弛主动透露,虞惜说不定永远都没机会知道这件事。
“不是说下雨天还会疼,你没想过再找医生看看吗?”
虞惜还是替靳灼霄可惜,明明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前几年一直在治,换过国内外很多家医院,也找过很多专业领域的专家,但没人能让我恢复如初,现在已经是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了。”
靳灼霄语气懒散地说:“之前动手术的疤都已经修复的快要看不见了,肩也没修好,现在已经接受现实了,反正不影响正常生活。”
“疤在哪?”虞惜还真没注意到他哪里有疤。
靳灼霄俯身,指着自己左肩和手臂相接的位置,问:“能看见这里有一条颜色很淡的红痕吗?”
经他这么一说,虞惜确实发现了,她有些震惊:“这条红痕竟然是疤?”
“嗯,”靳灼霄弯了弯唇,直起身子问,“是不是恢复得很不错?”
虞惜点头,太不错了,她以前都没注意到,不知道的人看见只会以为这是被硌的或划的,完全想不到这是手术疤痕。
“所以说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靳灼霄语气从容,“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这一刻,虞惜觉得靳灼霄是真放下了,她很为他开心。
靳灼霄突然说:“以前我觉得下雨天肩疼很烦,但现在觉得也挺好。”
虞惜:“什么?”
靳灼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声音缱绻又认真:“至少每逢下雨天,我还能陪你一起难受。”
虞惜眼瞳骤缩,一股酸涩情绪涌到眼前,漫开一阵热意。
她抿紧唇,不动声色别开眼,生怕靳灼霄发现她的异常。
靳灼霄没有拆穿虞惜的伪装,拉着她的手捏了捏,说:“走吧,张亦弛他们还在等我们。”
虞惜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男更衣室门口,靳灼霄进去换衣服,虞惜便在外面等。
她出神地摩挲手掌,低头才发现靳灼霄的玉佛还在她手上。
等靳灼霄换好衣服出来,虞惜把玉佛递给他说:“你的东西。”
靳灼霄抬抬眉,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语气倦懒道:“要女朋友帮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