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江佑安的目光,岑让厉声喝道:“眼睛不想要了?”
江佑安一僵,赶紧收回目光,“烧到多少度了?”
“三十九度二。”
这下,江佑安皱了皱眉,他放下手里的医药箱,便开始检查昏迷的余染。
“岑三,小姑娘烧这么高你怎么不带她去医院啊!”
岑让怒瞪着他,语气强硬,“哪来那么多废话?”
江佑安被他瞪的头皮发麻,心头蓦然一跳,赶忙闭上了嘴。
“输液吧,先让她把烧退下来。”
岑让:“......”
江佑安配好药液后,正要掀开余染身上盖着的被子,下一秒,却被岑让攥紧手腕。
他抿着嘴唇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三啊,输液......咱们得插针头啊......”
岑让没说话,推开他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探进被子里,把余染的右手拿出来,“你说你个精神科医生来这干什么?”
“......”
江佑安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沉默不语。
他特么也想问,他一个精神科医生来这看一个发烧的病人?
他为什么不帮他叫个内科医生过来?
他图了什么啊!
图被岑让的一顿骂?
靠!
江佑安将皮筋扎在余染的手腕上,随后开始在她的手背上寻找血管。
看江佑安盯着余染的手背看了半天,岑让忍不住,“你行不行?”
“靠!别说话!”
余染的血管很细,隐藏在苍白的皮肤下,几乎是叫一个找不到。
在岑让的注视下,江佑安硬着头皮攥紧余染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好几下。
至此,余染手背上若隐若现的血管才浮上来。
江佑安抓紧时间,用棉签沾了碘伏擦了擦她的手背,然后摘掉针头上的针帽,单手捏着输液针头,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扎入余染的静脉中。
松开皮筋,他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看他满头大汗,岑让像是看白痴似的,淡淡开口:“我刚刚说了,她发烧了。”
“......”
江佑安伸手摸了摸脑门的头发,一脸尴尬。
这下更确定了,他就是图岑让一顿骂。
是他傻叉了。
自从跟在岑让身边,除了要兼顾本业,内外科的知识他倒是也学了不少。
听到岑让唤他,他自己过来都成了一种习惯。
看来......这习惯得改改了。
******
余染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片黑暗,她彷徨在无边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包裹着她的身体,像一层浓密的云雾将她彻底遮盖住。
无尽的虚空中,她漫无目的的跑着,死寂般的空间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余染回头,一抹浓黑的黑影融于黑暗中,给她带来极大的压迫感,深深地渗透进她的心灵深处,让她害怕又无助。
那是什么东西?
蓦地,一丝光线闪烁起来,破开了黑暗的天幕。
余染微微转动了眼睛,渐渐张开。
她喘着气,感受到浑身湿湿的,难受的皱了下眉头。
“余染?”
耳畔低沉醇厚的声音,让余染渐渐恢复意识。
待眼前模糊的视线一点点的变清楚时,余染这下才知道,她没有出现幻觉。
是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