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被人一拽,正准备开骂,回头看见抓自己的人,骂人的话一收,赶忙道:“大人,人手还没到,一开始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啊!怎么忽然就闹起来了?”
沈让尘被拥挤的人撞了下肩,他头也没回,即刻吩咐道:“你立刻去巡检司调人,既白,拿我的令去请秦王调禁军。”
既白:“可是公子……”
“还不快去!”沈让尘冷视。
既白心一横,抓着刀踩着人就跃上了房顶,朝着秦王府飞奔而去。
沈让尘跃上街边铺子的二楼栏杆,俯视混乱不堪的人群。
显然是有人布局,对方没有直接将策论交给沈让尘,而是交给了与他关系最近的楚明霁,而后又故意挑唆煽动举子闹事。
野心不小,竟想一举三得。
只是不该这样快,事态发展得太过迅速,迅速得不符合常理。
沈让尘代入己身,若是由他设局,应当四处小股散播流言,缓做铺垫集腋成裘,才能壮大声势,以达一击必中。
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料到楚明霁会将收到的策论直接交去礼部,因而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对方只好孤注一掷。
巡检司的人到得还算迅速,数百人马汇集在街口,更是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和巡检司的兵马撞在一起。
“艹他娘的,这帮读书人。”覃卫抓着马缰破口大骂,“先绑几个看看他们还敢不敢闹事。”
“使不得呀大人。”一旁小吏劝说道:“这里面除了老百姓,还有今科举子,里面指不定就有来日的三鼎甲,国之栋梁可轻易动不得呀。”
覃卫呸了口唾沫,正束手无策时,听见喧声中混杂着一声。
“覃卫!”
覃卫转头,看见了沈让尘,赶忙翻身下马,“沈大人。”
沈让尘面色凝重,“即刻疏散人群,让巡检司的人分散至三面街口,三尺一人以身作闸。”
覃卫迅速听明白了,若一下放开,所有人一涌而出容易发生踩踏,以士兵为人墙分闸口,每隔三尺一个闸口,能保证百姓有序通过,只是苦了巡检司的人,得挡住冲击才行。
覃卫迅速吩咐下去,又道:“沈大人,只是这样把人都放走,带头闹事的人就不好抓了。”
沈让尘瞥了覃卫一眼,“你还想抓人?京城巡防是你们巡检司的事,你先祈祷今日没有出人命吧。”
覃卫望着拥堵的人群,冷汗都下来了。
乱成这样,谁能保证里面没出什么事?若真死了人,或是死的是举子……
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见沈让尘转身要走,覃卫赶忙道:“大人要去何处?此地太乱,大人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等吧,若有消息,卑职第一时间向大人汇报。”
沈让尘回头看了一眼,已望不到余晚之所在的那家食肆了,但有楼七在,他勉强能够放心。
他答应过她要帮她找人的,他能对旁人失信,却不能叫她失望。
“我要去找人。”
“找什么人?”覃卫说:“卑职派人找,大人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
覃卫一是出自关心,二是倘若沈让尘在此次闹事中受伤,那事态就更加严重了。
沈让尘道:“余家的四姑娘余锦棠,你们的人没见过。”
没见过该上哪儿找去,即便当面碰上了也不认识。
“大人。”
覃卫应声回头,“什么事?”
小吏上前道:“另两处街口已经布了人手,正在有序疏散。”
“知道了知道了。”覃卫摆手,再转回来时,哪还有沈让尘的身影。
“这他娘的。”覃卫拍腿,“这都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