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看向托盘中的饭菜,沉声问:“苦瓜是你吃的?”
哑巴连忙摆手,拍了拍胸口,又在自己嘴上点了一下,比划说:「我不吃苦瓜,是里面那个人喜欢吃。」
男人眉头蹙得更深,盯着苦瓜半天没动。
“你去把她的书拿出来。”
哑巴点头,飞快跑入房中,回来时手中抱着两本书。
男人翻看了看,只有那本《四夷广记》有折叠过的痕迹,却没有留下任何小注。
他递还给哑巴,说:“今日起,她用过的饭菜不要倒也不要吃,摆好等我来看。”
哑巴不明所以地点头,男人又说:“不要让她知晓。”
沈宅不过一墙之隔。
今日这场闹剧来得急,去得也快。
三甲换洗之后还要继续游街,并未久留,临走时游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冲着他远远一揖便离开。
沈让尘靠进椅中,“将那小厮带上来。”
不消片刻,小厮被带入院中,膝窝被人一踢,“咚”一下跪在地上。
烈日当空,沈让尘坐在檐下,被日光刺得半眯着眼。
“你是我府上的人?”
“是是是。”小厮磕头回道。
沈让尘他看向跪在院中的小厮,问道:“你是何时来的我府中?”
小厮回道:“奴才是家臣,皇上还没把宅子赐给大人的时候奴才就在府上了。”
小厮说完,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没曾想正好撞上沈让尘审视的目光。
今日他那一番说辞实在正常,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馅。
“我府上请不起擅笔墨的小厮。”沈让尘说。
小厮瞳仁一缩,解释道:“大人,奴才是家生子,之前主家和善,让奴才学了些笔墨。”
沈让尘看向他,又移向他的手,“手伸出来。”
小厮立刻把手一伸,沈让尘撑着膝盖往前倾身,在他手上扫了一眼,起身道:“扒了他的衣裳。”
小厮大惊失色,按住衣裳,求饶道:“奴才做错了什么事,大人要打要罚都可以,给奴才留点颜面吧。”
求饶不顶作用,小厮被摁在地上,边躲边叫,三两下就被人扒了衣裳。
既白愣住,转头看向沈让尘,“公子,是个阉人。”
沈让尘揉着指骨,问:“是谁把你安插到我府中来?”
太监掩着下体,拼命摇头。
“那就不用审了,直接用刑。”
小厮大惊,跪着往前扑想要求饶,一把刀横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大人,小的什么也没做呀?”
沈让尘兴致缺缺,吩咐既白,“早晨我见他手上有笔茧,此刻却没有了,当心,此人滑头且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