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的再大胆些,也就是说我们曾经来到了这里,甚至参加了祭祀,然后......”
胡大头惆怅的像个怨妇,顺着文主簿的话茬喃喃道:
“然后,咱们和地上的所有干尸一样,全成了冤死鬼,一直在自己尸骨周围游荡?”
我难以置信,这个想法太荒诞了,灵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但转念一想,现实往往比小说还要荒诞的多!而后,胡大头接下来的几句话,完全击溃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胡大头吞吞吐吐的说:“你们发现了没有?咱们手里拿的火把,忽蓝忽绿~~~”
“你别瞎说啊,鬼火才那样呐!”
我咽了咽唾沫,视线转向文主簿手里的火把。
闪烁的焰光中,确实掺杂着青绿,就是荒坟的鬼火。之前事态紧急,根本没去留意,现在胡大头指出来,众人才恍然发现。
我看看火把,又看看地上的干尸,脑子里灌满了问号。
“其实,还有一点,不知道该不该说?”胡大头又道。
“有屁快放!”我心中暗骂:现在实在想找针线把他的嘴缝起来。
胡大头神情苦大愁深,五官快要挤到一处去了: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那就是,我的心跳和脉搏,好像都没有了。
还有,我现在感觉不到饿了......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反正老子的五脏六腑似乎停摆了~~”
闻言,我头皮一麻,立刻握住胡大头的手腕摸他的脉搏,是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我不信邪,又摸自己的,没有跳动。难怪胡大头跟神经病一样说我们已经嗝屁朝天了,原来关键的根节在这里,并非空穴来风。
再看向病花子和文主簿。他们俩都缓缓的摇头,显然也没摸到脉搏。
我心有不甘,趴到每个人胸前听心跳...依旧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回事?
我又联想起刚才在光亮处,所有人都没影子。
当时文主簿解释,是因为我们身处在光源之中,所以没影子,然而结合此情此景,不是那么回事呀,难道我们真成鬼了?!
刚刚胡大头还说,他没有饿的感觉了。
他说的没错,我也深有同感。
之前,我以为是自己为了逃命,神经亢奋才忘了饿。
但是,所有人的干粮都丢了,我将近一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但根本感觉不到饿,而且仍然有使不完的力气。
更让我郁闷的是,我不但感受不到饿,在进了如此阴冷的山洞,几个时辰,我连半点尿意都没有,明显不正常。
吃喝拉撒,是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也是人还活着的最直截了当的证明,但进了山洞之后,仿佛都不需要了。
没有心跳、脉搏,察觉不出口渴、饥饿。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感受到现在的气氛有多么诡异。
莫非真像胡大头所猜的,我们的五脏六腑都停摆了?或者说我们的内脏也已经被掏空了,变成了行尸走肉?
细思极恐......
忽然,我心念闪动,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于是停住了呼吸,心里暗自数数,看自己不呼吸能挺多长时间。
一下、两下...一百下...五百下,时间飞快的流逝着,我一直没有呼气或者吸气,却没感觉憋得慌。
是的,目前来看我根本不需要呼吸。
我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气流。这也不意外,说明肺没有起到作用。
看来真让胡大头的乌鸦嘴说中了,所有人的五脏六腑全部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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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闪念又想:
五脏六腑?!我现在还有五脏六腑吗?地上的干尸,五脏六腑不是都被掏空了嘛?我们的难道也被掏空了?我们和地上的干尸一样!或者我们就是地上的干尸......
裹着衣服的干尸,泛着绿光的火把,不会饿的肚子,不会跳动的心脏,不需要呼吸的肺...再配合上不见天日的鬼洞,确实会把想象力丰富的人逼疯。
一时间,我真有剖开自己肚子,探个究竟的冲动。
但我现在的身份是镖师,不多的江湖经验告诉我必须回归冷静,绝对不可以有胡大头那样天马行空的想法,更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胡大头见我面无表情,凑过来问:“小果仁,你没啥想法?”
我轻呼了口气,模仿老.江湖的口吻,道:
“想法有很多,但首先我们自己内部不能乱套,四个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行动必须保持一致。”
众人琢磨片刻,都点头认可。
有了这几天的离奇经历,我的应变能力已经强了许多,现在反而沉着冷静了不少。
毕竟在这座祭陵里见了太多次“自己”了,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慌张,有多少次呐?我快速回忆起来:
刚进祭陵,石人俑下,那是第一次,四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影,文主簿说那四个叫“聻”,后来钻出来成千上万的铜头蜈蚣,差点叫老子菊花绽放;
第二次是哪里来着?
对!溶洞里,我和文主簿他们几个走散了,凭空在我旁边冒出来几个鬼里鬼气的怪物,后来我在溶洞里来回兜圈子,又反反复复遭遇了几回。
再之后,就是暗河边,在几百年前的壁画上看见我们几个人的雕刻。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四次了!
虽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但每次见到的自己,状态都不一样,其中会有联系吗?
第一次是聻、第二次是鬼、第三次是雕刻壁画、第四次是尸骨。
我脑子里想着,嘴里不经意的就叨咕了出来:“聻、鬼、画、骨,聻、鬼、画、骨......”
文主簿原本盯着地面,听见我的话,像遭了雷击,压抑着情绪道:“你的话提醒了我......”
我心里骂道:胡大头一个人疯也就罢了,文主簿!你就别再添油加醋了!中不中?!
他没发现我哀怨的眼神,继续缓缓道:“也许,咱们不是鬼。”
闻言,我松了口气,我就说么,好好的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已经嗝屁了呐?!
可文主簿后面的话,险些让我背过气去。
他缓缓道:咱们或许已经死了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