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荃如与刘省三一来一往把事情交代与面前两位老人听。
警察既这么说,那孙品寿与周淑英便没有不合作的道理,毕竟这也是条找寻儿子的路子。倘若那无名死者真与当时的绑架案有关……
孙品寿长长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此事在半年前,三月初六,那天是谷雨,我记得很清楚。夜里我睡觉浅,就听见我儿乘喜的房中突然有打斗声,我赶紧起来去看。推开门发现里头乱成了一团,却没有人,窗户大敞着。床上扔了张纸条,说要赎人便备银千元,装箱后次日午时放在大港一号码头,不得报警。”
“我们自然不敢怠慢,第二日就如约交付了赎金,可孩子却……唉,我们见事情不妙这才去求助警察,但当时连绵下雨,到场的巡警说没留下什么脚印线索,追人的希望不大。”
方才翻着卷宗,晁荃如就发现这绑架案远比当初报纸上写得有意思。
趁夜入室绑人让他印象深刻,这种方式风险大,漏洞多,极易失手。一般只见于入室行窃抢劫之时临时起意,而如孙乘喜案这般专门为了绑人而私闯民宅的情况,极为罕见。
再者,索银一千,这于普通人家或许是个天价,但对于生意兴隆的德盛福元记茶庄来说,并非难事,甚至不算什么。绑匪没有一次索要更多许是考虑到了重量。
一千枚银元装箱后也不过七八十斤沉,混在来往繁忙的码头中,一人一推车便可轻松掩人耳目地搬运。若是如此,那绑匪十分聪明。
可问题是,绑匪接下来既没有放人,也没有再次索要赎金。孙乘喜就如同蒸发般凭空消失。
晁荃如脑中有一大胆想法,但此时还需更多证据来证实。
“请问孙老板,贵公子遭遇绑架之前可否惹上什么麻烦?或者与你们有所争执?”
“争执……”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似是点醒了周淑英,她见丈夫摇头要开口否认,便戳了戳他的手臂,提醒,“那段时间他是不是吵着要娶那个何家姑娘来着?咱们没同意,他就大发了一场脾气?”
孙品寿却不以为意,反驳道:“小孩子乱闹脾气,那哪算是争执?”
“那位姑娘现在如何?”
面对晁荃如的追问,周淑英虽觉奇怪,但也如实回答,“听说是家里最近给她许了婆家,婆家也是本地人。”
嫁人了?那便不是私奔。
“除此以外他可有旁的不如意之事?或许在外结仇?”
孙品寿叹气,道:“这位长官,我儿素日里除了看看这杂戏听听说书以外,并无其它嗜好,烟馆赌坊这些乌烟瘴气之处他从来不靠近。他是我俩的老来子,我管教严格,他娘宠着惯着,是养了一身执拗脾气,可人总是好的,绝不会与人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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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英追着补充道:“若非要说他不如意,估计就是不愿意继承茶庄吧?”她生怕漏下什么,一边回忆一边说。
“我们身子一天比一天老,就想让他早日学着帮衬生意,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