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托道:“这些军报里只有岳托的军报中写了劫杀了几个来自釜山驻军的斥候,其余都未明确这股官军的来历,定州的乌古泰这么废物,仗打败了也就算了,连对方的来历都没弄清楚么?”
乌古泰是镶蓝旗的人,阿敏听到硕托的话心中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道:“据朝鲜细作提供的情报,去定州的是南边釜山的驻军,这个釜山驻军是以生活在朝鲜的明人为主的军队,主将也是明人,叫刘义海,本来有三千五百人,据说朝鲜朝廷允许他们又招募了一些人,清川江上的水师应该也是他们的,朝鲜自己的水师集中在江华岛跟大同江这两处了。”
济尔哈朗道:“也是明人?这就有点麻烦了,要是毛文龙也遣主力上岸与他们合兵的话,将会在我们后方形成一个将近两万人的重兵集团。”
“慌什么,如果他们真上岸的话,我们求之不得,正好聚而歼之,后方除了安州还算是个不小的城池外,其余的都是小城,除了安州不管他们占据哪个,我们都能轻易破之!”硕托道。
“毛文龙已经被我们打怕了,不敢跟我们打野战了,目前的情报看,他没有上岸的意思,而且明人擅长搞内斗,他们互不隶属,合兵了听谁的?”阿敏有些不屑,接着说道:“通知朝鲜使臣,他们假意和谈,却派人偷袭我方城池,完全没有和谈诚意,要求他们撤兵,如若不撤我们大军就要继续向南攻击了。”
阿敏同时给岳托发去军报,要求实时监控已登陆的釜山刘家军及缩在皮岛的毛文龙,试探试探刘家军实力,寻觅机会吃掉或直接赶下海,同时调三千朝鲜军进驻安州城、三千蒙古骑兵增援岳托。”
二月初五,大雨,李元翼确认了釜山刘家军歼灭定州一个多牛录的战绩后,把这几天李文轩报上来的釜山军所有战绩汇总了,一同上报给了仁祖,仁祖最近被朝鲜官军一系列的溃败弄的焦头烂额、信心全无,初期谈判中后金开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而且谈判休战的阶段,后金军在周边大肆劫掠,朝鲜官军毫无法办,各城守军遇之即溃,前线统兵的张晚倒是希望集结优势兵力与后金军打一仗,但仁祖毫无信心,拒绝了张晚要求出战的计划。
现在看到李元翼提交上来的捷报,他先是询问是否属实,李元翼回答道:“已经有一百余原李适、韩润的叛军俘虏押送到了,叛军首级也有不少,也有百余被营救下来的百姓送了过来,据派在釜山军中的李文轩确认,他们还策反了近三百新近投降的官军留在军中,希望这些人戴罪立功。歼灭定州守军一个多牛录的战斗发生在二月初二,釜山军设计引诱定州后金军前来攻击,在古邑位置全歼了来犯之敌,只是李文轩表示刘义海对制定的战功、赏银规则多有不满,他们想把女真兵首级、俘虏卖给毛文龙。”
仁祖听了李元翼的回话后,连道:“真的就好、真的就好。”随后就说道:“我们自己官军获得的首级怎么能给毛文龙呢?毛文龙简直就是明军的耻辱,只敢龟缩在岛上,不敢上岸与后金军作战!釜山军在敌后作战,殊为不易,赏银加倍,尽快发下去,还有之前答应的军粮、军械等物资一同运去,只要能打胜战,寡人不吝支持!还有,让他们赶紧把后金军首级、俘虏送过来。”
二月初五傍晚,釜山军大营大帐内,一场作战会议正在召开,刘天佑、刘义海、赵本荣、邓晓峰、刘海波、李庆生、戚勇参加。刘天佑宣布了作战目标,明早卯时初、天刚亮时,突袭清川江江北与安州相望的后金军军营,这个军营内有正白旗两个牛录的女真兵,军营北边的一个村庄可能是被屠了,里面有一部分朝鲜叛军,规模不大,这个军营的位置刚好在我们五斤炮的射程内,我们的计划是……
刘天佑说完,刘义海先提出疑问:“后金军把营寨扎的离江边这么近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水师炮舰要开到岸边进行炮击,会不会风险太大?”
“这个营寨位置确实奇怪,我想可能是后金军按照朝鲜官军配备的火炮射程选的位置,或者是为了保护原来连通安州的浮桥,或者还有其余因素,但这个军营的位置从我们的水师第一天过来就没变过。浮桥摧毁后这个营寨仍然没有移动,据探子回报,北侧村庄里囤积了不少这些天劫掠的物资,还没来得及运走。”刘天佑解释,然后示意邓晓峰说说炮舰靠近岸边炮击军营的问题。
“这两天我们一直派战船清剿清川江两侧,夜间也派了巡逻船,后金军已经把以前沿江的岗哨撤到离江边百步左右的位置了,军营沿岸的水深我们已经测过了,足够炮舰停泊,停泊的位置也测算过了,可以覆盖大半个军营,关于舰船靠岸是否会引来后金军攻船,我们炮击后后金军应该忙着防御刘海波将军带的突击部队,而不是过来攻击战船,那些岗哨就不足为惧了,而且二公子已经同意在遇到困难时,可以动用十斤炮进行炮击,所以从水师这个角度看,不存在风险,也能完成计划中的炮击军营的任务。”邓晓峰解释道。
刘海波对作战细节没有再问,他只是问道:“真能确定明早卯时左右不下雨么?要是下雨了,我的火铳兵就真拿的是烧火棍了。”
“我不能保证,如果雨持续下,那明早的突袭只能延后,不过已经问过多个本地老年人了,都说这个季节很少见到连续下大雨的,依他们的说法今夜雨就会停了。”刘天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