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子骨只是年岁有些大了,一着凉就容易反反复复,实则是老毛病了,不必担心。”
老夫人这样说,李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侯夫人云氏却注意到谢宴周穿着官服,面上也有了几分疑惑,她打趣的问道。
“国公爷你今日要去上值吗?刚刚成婚都不多休息几日。”
谢宴周自然不能说自己怕玉珠白日看着自己不自在,所以他临时决定把假销了,正常上值。
“这两日户部有些事情,需要过去处理一下,不过时间却不急,上峰刘大人知道我刚成婚,特意允许我可以迟一些再去。”
谢宴周面上平静,仿佛句句属实,侯夫人云氏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
老夫人也注意着这边,见玉珠面上没有不满,心里多了几分满意。
她就怕孙儿新婚不陪着夫人,到时孙媳心中不舒坦,在府中闹腾。想到这里,她对着谢宴周说道。
“刚成婚,还是要多陪陪你夫人,她刚进门,许多事情还有些陌生,难免心中不安,你们夫妻一体,你要多多照顾她。”
侯老夫人也在一旁说道。
“是啊!这刚刚成婚多陪陪自家夫人,宴周,你祖母可是很盼着能抱孙儿孙女的。”
这一句再次让李珣和昭月面上僵了僵,所有人都以为她们早就圆房了,加上最近发生的,让他们二人对这些子嗣什么的话题也格外敏感。
宽大的衣袖下,昭月狠狠的掐了李珣一下。
李珣吃痛的回头,却见昭月脸色变了又变,他心中哀叹,估计今晚昭月又要闹一场。
屋中众人目光都落在玉珠和谢宴周身上,所以没人注意他们,玉珠本就有些害羞,这明晃晃的催生更让她招架不住。
她也没料到尽管在国公府这种人家,还是如市井人家一般,逃不开催生的话题。可她才刚刚嫁进来,真的不太想听这些。
倒是谢宴周看出她的窘迫,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
“其实子嗣这些自有天定,我们只需顺其自然。倒是小侯爷和公主,到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去喝满月酒。”
话题陡然间到了昭月李珣这里,虽有些突兀,但谢宴周却精准的击中了侯老夫人和侯夫人心中的某个点。
她们自然也盼着,只不过平日碍于昭月是公主的这个身份,加上昭月的性子,她们也不好多说。
今日借着谢宴周起了头,侯老夫人和侯夫人云氏眼中有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玉珠见状心里一抖,她无法想象若是她婆母和祖母一起催生,她应该怎么应对,往后来祖母的院子,她一定要叫上谢宴周才成。
谢宴周到现在,真正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大靠山。
侯府老夫人和侯夫人云氏她们不知道镇北侯给李珣发过密信,不想昭月有孕。只殷切的看了过去,侯府确实比国公府还冷清,国公府虽然子嗣不多但好歹在京城,但侯府的男子却常年在边关。
此次李珣成婚,她们心中早就盼着昭月能早日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即使李珣去了边关,她们也能享受天伦之乐。
不只是绵延子嗣,家中有个孩子,烟火气都足些。
而且李珣这样经常上战场的,谁能保证能一直安然无恙。无奈近半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是侯夫人云氏年轻藏不住气,忍不住说了一句。
“一定一定,到时定然大摆宴席,国公爷你们一定要过来捧场。珣儿和昭月的好消息我们也盼着呢!”
玉珠偷偷看了谢宴周一眼,感叹他真的会转移话题,即使面对长辈也是游刃有余。谢宴周却只是弯了弯唇角,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碰了一下她的手。
他被祖母教养长大,他祖母和侯府老夫人的这些话,他都听了无数次了。
反正长辈说的话听听就成,与她们为这些较真,也没必要,她们本来的意愿也只是关心。
昭月和李珣又接收到殷切的目光,昭月气得咬牙切齿,每次这些事都是落在她身上,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皇宫也是这样,她母后只会催她,到这里还是,在国公府丢这样大的面子,她心里又将李珣狠狠记上一笔。
李珣和昭月的沉默,让屋里的人都有些尴尬。
好在老夫人看出她们不乐意说什么,昭月性子骄纵可是出了名的,她可不愿昭月在她国公府闹脾气,到时两家伤了和气不说,她也觉得烦心。
自她岁数大些,加上生病,最烦的就是有人在她身边吵闹,想到这,老夫人迅速转移了话题。
谢宴周默默看了一眼,又低头喝起了茶,只觉得李珣常年在边关,很少跟家中女性长辈打交道,对于这些话还不知道处理。
他不会处理,长辈就会将战火转移到昭月身上,明显昭月也不是能忍受这些的人。这样下去,迟早矛盾重重,后宅难安。
好歹多年好友,他决定私下和他聊一聊。
众人聊了一会,老夫人便让谢宴周带着李珣和昭月去一旁的暖房赏花,玉珠精神一震,虽然在众多长辈面前她不自在,但单独看着李珣昭月,她更不自在。
怎么说呢!虽然她对李珣早已没了男女之情,但看着自己爱慕许久甚至发生过一些事的人,跟另外一个她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那种别扭感没法说。
谢宴周只以为她是有些害怕昭月,但是想想他却不愿她再逃避这些。
昭月虽是公主,但也不是可以随意动他们国公府的人。
他偶尔希望玉珠,能大胆些,活得肆意些,既然嫁给他,他的权利名望地位她也应该共享。
谢宴周出门,玉珠也只能跟着,柔柔弱弱的,确实像个小媳妇,谢宴周没忍住,侧身看了又看。就算外人,都能看出他眼中抑制不住的在意。
几人穿过长廊,来到后院一角,便到暖房。
这处暖房是老夫人特意请了花匠建造的,即使还未到春日,暖房内的花却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