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母亲自然不愿你为难,只要你好母亲就好,这世上最盼着你好的便是母亲。”
对于贺氏的话,谢宴周不置可否,不过他一直不让自己母亲出院子也不是个事,既然她愿意妥协,那他也愿意退让一步。
他叹了口气,眼眸垂着,似乎有些疲惫,良久,他才开口说道。
“母亲,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您往后做一些让儿子为难的事,我只能对不住您,对不住爹。”
这话让贺氏心中一惊,她原以为是母子之间置气,他掌权太久了,所以不愿意旁人违抗他,下他的面子,却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谢宴周竟然真的将过世的国公爷也搬了出来。
往日谢宴周最崇敬的就是自己父亲和爷爷,从不会拿他们出来说什么。
想到这里,她心中愤愤,面上却表现得更为难过。
“宴周,我儿,母亲那是一时糊涂了,你别怪母亲,如今母亲也知道你的想法,自然以你的想法为主,母亲只会盼着你好。”
贺氏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这样说,谢宴周却不愿意接这个话,只道。
“明日我会让人将院门打开,向众人宣布,母亲您的病已然好了。只盼着母亲往后不要犯糊涂,儿子每日也很累。”
这是谢宴周第一次向贺氏说起自己的辛苦。
贺氏却没注意到旁的,只是听到谢宴周说明日起便宣布她的病好了,她眼神便立刻亮了起来,见他正看着她,她又用帕子捂着口鼻,假装咳嗽两声。正还要说什么,却见谢宴周已经转身走了。
她烦躁的将帕子丢到一旁,旁边伺候她的是另外一个陪嫁,夫家姓苏,所以名唤苏嬷嬷,见状连忙道。
“夫人,往后还是要小心些,小公爷现在已然承袭国公爷之位,府中再无人敢违抗他了,你若是让他心中不满,到时吃亏的是您。国公爷的性子,不是任人揉搓的。”
贺氏点了点头,想到刚刚他走出去的背影,连停顿都没有,心里有些不舒坦。
“见到自己母亲生病,也不知道关心几句,以往他只想着他的祖母,现在又只想着那赵氏,我与他母子缘分浅。”
“夫人,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国公爷冒雨前来,刚刚看着,衣服都湿个透彻,袍角还往下滴着水呢!想必是很急便赶过来了。现在正值三月初,料峭春寒,外头还下着雨,指不定多冷!”
苏嬷嬷这样说,贺氏的气消了几分,昨日她被外头的风一吹,便着了凉,现在虽然已是三月初,可吹过来的风却有些刺骨,她儿子湿了衣服,想必更冷。
这时候她心中又多了几分担心。
“那他这样会不会着凉,宴周这孩子也是,这么大的年岁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还有那赵氏小门小户嫁进来,竟也不知道让宴周穿个蓑衣,这么大的风雨,打伞哪里可以遮住,娶了小门小户,原就盼着她能体贴细致,结果半分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