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朱元璋说着,便率先向田埂下走去。
朱檀连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暮色之中。
……
回到济南鲁王府,朱元璋看着眼前这栋风格奇特的建筑,不禁愣住了。
高耸的尖顶,华丽的雕花,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无一不透着异域风情,与他见过的任何一座王府都截然不同。
“老十,你这府邸……倒是别具一格啊。”
朱元璋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嘿嘿,父皇,这是儿臣按照西洋的风格设计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朱檀笑着说道,他特意让人按照前世的记忆,将鲁王府改造成了欧式风格。
既然都成为王爷来到封地了。
当然是要享受享受的。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进王府。宽敞明亮的大厅,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以及那些造型奇特,却异常舒适的家具,都让他感到新奇不已。
“父皇,您请坐。”
朱檀引着朱元璋来到一张柔软的沙发前,这沙发也是他特意让人仿制的。
内部填充了上好的鹅毛,坐上去柔软无比,比之皇宫里的龙椅也不遑多让。
朱元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顿时感觉身体仿佛陷入了云端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他忍不住用手按了按沙发扶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这是什么东西?竟如此柔软舒适?”
“嘿嘿,这叫沙发,是西洋人用来休息的东西,父皇您觉得舒服就好。”
朱檀笑着解释道。
朱元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说道:
“老十,你这府邸,处处透着新鲜玩意儿,说吧,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都给朕展示展示。”
朱檀闻言,心中暗喜。
想不到老朱表面上严肃威严,但骨子里却是个喜欢新奇事物的人。
于是,他便带着朱元璋在王府里四处参观,为他讲解各种西洋玩意儿的用途和来历。
从自鸣钟到望远镜,从留声机到自行车,每一件东西都让朱元璋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他仿佛一个好奇的孩子,不停地询问着各种问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然而,当朱檀带着朱元璋来到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时,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因为他看到,书房的书架上,除了四书五经,史书典籍之外,竟然还摆放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书籍。
这些书籍的封面大多是西洋文字,只有少部分是用汉字书写的,但内容却让他感到十分陌生,甚至有些不安。
“老十,这些都是些什么书?”
朱元璋指着书架,语气严肃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怀疑。
“回父皇,这些都是儿臣从西洋商人那里收集来的书籍,内容包罗万象,有天文地理,有数学物理,还有医学机械……”
朱檀解释道,但他注意到父皇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西洋的东西,你就这般推崇吗?”
朱元璋语气沉了下来,他拿起一本封面印着人体骨骼图的书籍,翻开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些东西,对治理国家,有何用处?”
朱檀看着朱元璋阴沉的脸色,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但他心中却毫无惧意,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这位父皇,向来以雄才大略著称,但骨子里却也透着一股迂腐。
他倒要看看,这些来自未来的知识,能否撞击出不一样的火花。
“父皇,您觉得这些西洋玩意儿,比起我大明的物件如何?”
朱檀没有直接回答朱元璋的问题,反而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朱元璋眉头紧锁,显然对朱檀的回避颇为不满,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西洋之物,虽精巧,却不过是奇技淫巧,岂能与我大明之物相提并论!”
“父皇所言极是,但这些西洋之物,却也蕴含着不少值得我大明学习借鉴之处。”
朱檀说着,拿起一本封面印着人体骨骼图的书籍,“就比如这本《人体解剖图谱》,详细记录了人体的构造,这对治疗疾病,提升医术,大有裨益啊!”
“荒唐!”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人体构造,岂是凡人可以随意窥探的?这等有违伦常的书籍,你竟也敢收藏?”
朱檀早料到朱元璋会有此反应,也不恼怒,只是平静地说道:
“父皇,儿臣知道您是担心这有违天理,但医者父母心,若是能通过学习这些知识,救治更多百姓,岂不是功德无量?”
“哼,巧言令色!”朱元璋冷哼一声,显然不为所动,“我看你就是在逃避话题!”
朱檀心中暗笑,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拿起一本用汉字书写的书籍,递给朱元璋,“父皇,您请看这本《君主论》。”
朱元璋狐疑地接过书,翻开一看,只见书中写道:
“君主不应以仁义道德为准则,而应以维护自身统治为最高目标,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
“放肆!”朱元璋勃然大怒,将书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派胡言!君者,以仁义治天下,岂能行此等卑鄙之事?”
“父皇息怒,儿臣并非推崇此书中的所有观点,只是觉得其中一些道理,也值得我们借鉴。”
朱檀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比如书中提到,君主应该善于利用各种手段,包括欺骗和暴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虽然听起来有些残酷,但不可否认,在现实的政治斗争中,这的确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你……”朱元璋指着朱檀,气得浑身发抖,“你竟敢当着朕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朱檀丝毫不惧,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您想想,当年您起兵反元,不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吗?若是没有当初的果断和狠辣,我大明江山,焉能有今日之稳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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