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长时间出现在郝佳佳的身体里,彼时郝佳佳刚刚受了打击,喝了点酒,晕乎乎间,她突然就像是从幕后走到了台前,身体的把控让她觉得世界无比的清新,无数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瞬间攻击了她。
在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必须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曾经对于她来说很重要,是一个记忆里很重要的地方,必须要出现在那里。
她匆匆忙忙的打了车票,连夜出现在那里,当那个小平房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的心脏跳得十分厉害,她清晰的记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房前放置着的钥匙,房间里的布置,她似乎无数次来到这里,模糊中约好了相亲相爱的朋友,平房狭窄的空间里,对方替自己梳理着小辫儿。
她的耳边还能听到对方略带内向的低声的笑声。
“喏,好开心能够再次看到你。”对方很开心的小声对她说。
郝佳佳恍惚了一会儿,咬着筷子在细细的想,那么熟悉的声音,她怎么会想不起来。
“佳佳?”看郝佳佳呆呆的咬着筷子一动不动,温时彦小声的唤了一声她。
“哦哦哦,温老师,好怀念啊,要不这次出差你把我也带上吧,我保证不捣乱,这样元旦我们不是也可以在一起了么?”郝佳佳对那个所谓的绿萍精神疗养院也产生了兴趣,她总觉得那一块有她想要的记忆。
说不定过去了,就能想起什么?
“你想去?那里没什么风景呀,你知道的,都是荒草地。疗养院现在都是些老人,我这次去也是公益性质的,可能会很枯燥!”温时彦有些意外。
“对啊,风景不风景的不重要,关键是属于我们第一次相遇的记忆!”郝佳佳抖了抖眉毛,突然想起第一次温时彦想要把她甩下的情形,呵呵又冷笑了两声。
显然温时彦也想到了,他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天你匍匐在地,是在做什么?”时隔许久,他依然摸不透郝佳佳那天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显然这也不是个好的话题,郝佳佳瞪了温时彦一眼,埋头吃菜,至此饭桌之上再无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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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天井,滴答滴答的从屋檐边滴落着雨滴。天井之下是四四方方窄小的小窗户,开得高高的,人坐在屋子里头,从里面往外看,只能看到那四四方方一小块天地。
屋子里头也是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小张钢丝床,一小个蹲地式便池,小小的不锈钢洗手池就在便池旁边,虽然简单,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
钢丝床上坐着个短发少女,穿着一身蓝竖条的病服,安安静静的就坐在那里不声不吭的看着四四方方的小窗户。
她的脸苍白苍白的,像是所有的血都被从体内抽空了一般,眼珠子极黑极黑,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空洞洞的,虽然年轻,眼睛周围的肌肉都疲惫下垂,看起来极为疲惫呆滞的,五官长得精精致致的,有着江南水乡的清秀,她的年龄约莫二十四五岁,头发却过早的花白了,黑色的极少,白色的几乎布满了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