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回到养心殿候着,等来等去没被皇上叫去回话,便把心放回了肚里,不过他显然放早了。
批阅完奏折已近亥正,胤禛罕见地靠在椅上失了神,手中的诗经停在“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这页久久未有翻动。
求之不得,胤禛眸色渐暗,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世上的一切合该尽在他掌中,她也在这天下之内。
可是他不能……女子清绝的容貌浮现在眼前,胤禛按捺住了心头那股悸动,他垂垂老矣,而她未及桃李。
“砰!”
巨大的声响惊走了苏培盛刚冒头的瞌睡,他不明白万岁爷这是闹的哪出。嘀咕了两句,苏培盛抚平起皴的衣袖,快步进了寝殿。
“皇上,您可有伤着?这些小事您唤奴才来就是了。”
苏培盛险些以为自个儿花了眼,皇上夜里不歇息,蹲在地上捡一本皱巴巴的书册?
“不必,让人把墨迹收拾了,取方红丝砚来。”
抚平书上最后一丝褶皱,胤禛回到御案前又是苏培盛熟悉的那个稳重深沉的皇上。
“嗻。”
苏培盛片刻不敢耽搁,从刻着福纹的锦盒中取出砚台放在胤禛手边。又迅速退出去寻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进来,寝殿很快整洁如初。
“苏培盛,你说弘历适合做朕的继任者吗?”
“嘭!”苏培盛自踏入殿内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皇上您江山的传承问题问他一个太监合适吗?
双膝重重落在地上,对一把年纪的苏培盛来说不好受,他拼命回想今日发生的每一件事,在无形的铡刀砍下前,脑中掠过一张芙蓉面,顿时理清了皇上反常的缘由。
没想到皇上真是唐玄宗再世,对儿媳动了妄念!可他怎么看,富察福晋美则美矣,哪里比得上温柔似水的纯元皇后,挨近了都没多少人气儿。
“皇上,事关社稷,奴才一个阉人岂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