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上,兰家灭门一案,眼下京都内外已传的沸沸扬扬。人证物证俱在,如何定案,请王上裁夺!”乌初晟沉稳老练地奏道。
他并未陈述细节,齐岳峰不是等闲之辈,兰家灵堂的事,大牢里兰芷兰中毒“身亡”的事,他相信齐岳峰知道的比谁都详细。
“带人证物证。”乌初晟回头吩咐道。
不一会儿,人证携物证进了大殿。
“奴婢丝绢叩见王上,丝绢亲眼见大小姐兰芷若死于二公子的芷兰剑下,这是带血的芷兰剑。这封信是二公子写给大殿下的情诗,二公子在杀大小姐时亲口承认,对殿下有私情,感情不能相让而杀人。”丝绢说道。
宫人随即将芷兰剑和“情信”呈了上去。
“小人是负责看管兰二公子的狱卒,当日只有大皇子一人前来探望兰二公子,大皇子走后,兰二公子就中毒身亡,这是当日兰二公子喝的毒酒。”狱卒说道。
“好啊,即将册立的太子和太子妃的亲弟是断袖,二人合谋杀了太子妃。后来见事情败露,为了自保,太子亲去牢里投毒杀了情人!”齐岳峰鬓角霜白,身体也显老态,目光却坚定如炬,他缓慢说着。
听到此,齐珉“噗通”跪了下来,目光呆滞,心乱如麻,无言分辩。
齐殿心下道:大皇兄本是清风朗月之人,心底坦荡,自然是没有提防这些小人的暗箭。经此一事儿,想必是看清他们这些人的嘴脸了。
齐岳峰继续说道:“这等王族密事儿,丑事,是谁?那么着急传扬的人尽皆知啊!是怕我齐岳峰罔顾国法,包庇自己的儿子吗?”帝王之言不怒而威,众人不自觉地都跪下了。
“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是依律当斩是吗?”众人一惊,没想到西骆王会如此直接,都默不作声。
齐殿站出来:“父王,我说过的,这人心比这清冷的大殿更冷。这里每个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他们是为了什么非要把大皇兄置于死地。”
“三弟,这里谁不希望大王兄能平安无事。只是证据确凿,谁又能罔顾国法?不仅我们不能,就连父王也不能啊!”齐肃一脸义正言辞,兄弟情深,无可奈何,真是好演技啊!
“你……,同为手足,二皇兄真叫人心寒!”齐殿本来希望最后关头齐肃能念手足之情收手,看来也是妄想。
齐殿回身跪向西骆王:“父王,殿儿愿为大皇兄做保,兰氏姐弟之死跟大皇兄绝对没有关系,这都是受了有心之人的设计陷害。”
“你有什么证据?难道靠信口胡说就能服众吗?”乌显又跳了出来。
“我有……”齐殿想说出“情信”的事儿,即使不能洗清大皇兄所有的嫌疑,但起码因私情杀人这一条就不会成立,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齐殿心想:芷兰在兰家灵堂没有说出来,完全是顾及我的颜面。这事儿,说出来,虽然我会被人误会,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大皇兄性命不保,我怎能心安?
下定决心,齐殿说道:“父王,其实兰芷兰他属意的男人是……”
“三皇弟!”大皇子大梦初醒般喊道,他及时阻止了齐殿后面的话。
齐殿神情一怔,又听齐珉说道:“三弟,你能信我就足够了!”
“王兄……”齐殿心里很难受,眼角湿润了。难道大皇兄猜到了?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及那么多干什么啊……
齐岳峰静静地看着两兄弟,嘴角不经意地向上扬起。
“带上来吧!”齐岳峰说道,挥一挥手,示意齐殿先退到一边。
西骆秘府乘风带人抬了一具尸体进了大殿,隐隐有一股腐臭的气味。一掀白色的盖布,众人都被惊呆了,不同的是有人惊讶,有人惊慌。
这具女尸,虽有被掩埋过的痕迹,但面容还是清晰可辨。这不就是丝绢吗?
齐殿脑子突然像被雷电撞击了一般,“易容术”?不得不说他确实聪明,只一瞬间就洞悉了这一切的始末。
“住手!”他大喊一声。他离得太远,根本无法阻止。
“拿下!”齐岳峰几乎同时发出指令。
左右大内侍卫早有防备,瞬间扭住了丝绢和狱卒的双臂,二人手心藏有毒药,只差一点就服毒自尽。
乌初晟身体微晃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
“撕下她的伪装!”乘风听后立即向前,秘府高手对这些手段非常熟练,只一摸一拽,一张假面皮就被轻松揭下。
一个肤白俊俏的女子,大约十四五岁,眼神虽有些慌张,却清澈中带一丝倔强。
“这易容术的水平,也算登峰造极了!”齐岳峰看向她,她仰着头丝毫不畏惧。
二皇子齐肃向前扇了那女子一巴掌,“贱婢!竟敢诬陷皇子,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