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都长街,几个黑影匆匆而行,一路去往尚书府。
兰氏祠堂,这是齐殿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地方。
从兰芷兰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漆黑的夜,他能去哪里?如果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到兰府,知道了父母双双已逝,家破人亡,那将会是多大的打击。
“芷兰,等我!”齐殿不敢再往下想,脚下加快了脚步。
须臾间,已来到尚书府。
正门紧闭,雨歌示意留下几人府外把守,齐殿默契的点头同意,随后二人从侧门翻墙悄声潜入。
兰府内灯火很暗,短短几日,已有凋零之象。院中腐叶污水遍地,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浑浊的寒光。
想起昔日的兰府,书香竹影,井井有序,齐殿不禁皱了皱眉,雨歌也沉默着。
凭着记忆,他们很快找到了兰氏祠堂。
祠堂门是开着的,里面却空无一人。
供桌上整齐摆放着兰氏各位先祖和兰尚书、兰夫人、兰芷若的牌位,无人打理,已有些许灰尘。此情此景,让见者心生悲凉。
“殿下,我在外面守候!”雨歌轻声对齐殿说道。
齐殿点了点头,不再疾行,放慢脚步轻声走了进去,逝者已逝,怎可冒失打扰他们的清静!
他拿起案桌上的香,就着微弱的烛火点燃,一一给逝者上香后,郑重地跪下拜了三拜,说道:
“兰尚书、兰夫人,芷兰他没死!未能在你们活着的时候,及时告知,让您二老含恨而死,齐殿有愧于你们!”他的声音哽咽,心中无声的自责与悲痛。
“请你们放心,我向你们承诺,此生我会看顾好芷兰,给他一个家。从今以后,我就是他的兄长,定会护他一生周全!”齐殿说到此,顿了顿,想到芷兰现在不知身在何处,自己却在这里承诺,自觉有些轻浮。
“兰尚书、兰夫人,我知道芷兰不愿意连累于我,自己离开了,请你们二老在天之灵保佑他平平安安。不管他走到哪里,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实现我的诺言!”
他伸向袖口拿出了兰芷兰亲笔书写的“情信”,呈于案前。
“兰尚书、兰夫人,我知道你们对于此事充满了疑惑。我也是在灵堂那日才知道芷兰对我的情意。我齐殿何德何能,怎敢承接如此重的情意!
芷兰他生性纯良,重情重义,与我自幼相知,肝胆相照,或许是我有什么地方过于轻浮,让他心生误会,这是我之过。
不过,我对二老发誓,我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在我心里,一直把他当成我毕生的知己和好兄弟。
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感情错付。他日作为兄长,一定给他找个貌美如花,让他心动之人,为兰家延续香火!让您二老含笑九泉!”
明明刚才因为芷兰失踪,心急如焚,此刻齐殿来到兰家祠堂,除了悲伤,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些话就是不吐不快。
“我不想失去芷兰这样的知己和好兄弟,请你们保佑我尽快找到他,找到他以后,我一定用锁链捆住他,看住他,让他再也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