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拉拢之意很明显了,他没有很多时间了,婉转不得,必须快!
邹南晏对齐肃很忌惮,他总觉得这人目光冷犀,让人感到很危险。他可以站队,可是这样的主子私欲心很重,心机深沉,叫人捉摸不透,委实不是他想投奔的明主。
“不敢。元帅是王上御赐钦封的兵马大元帅,不需像我等这样熬资历。但凡吩咐,军令如山,末将无不应从。”邹南晏装傻充愣,意思也很明显,军令可以接,一切无关私交。
齐肃再次感到,这是个聪明人,只是还不想上道。
“南晏啊,我看你是让邹侯爷教滑了。说起话来竟比户部那些老油条还会打官腔。嗯?”齐肃前面还是温和的,尾音拖着腔的一字却让后脖颈后蓦然冷嗖嗖的。
户部那些人,邹南晏那是最熟悉不过了,卡着粮草的官爷爷。
行军打仗,军功大小,有时跟主将才能真的无关,毕竟谁也不能饿着肚子去拼杀。有勇有谋的将才,没粮草的支持,就不可能出人头地。他老子常年驻守边郡,替西骆守着东边的门户,战功赫赫,人前显贵,却也不得不每年跟这些官爷爷打着哈哈,攀着交情,要不然边郡的将士粮草补给不足,减了吃食,兵不壮,战场上就等于把脖子伸到敌人的刀口上。
户部是乌初晟的户部,乌初晟是齐肃的岳父。他提到户部,就是要告诉邹南晏,他不仅是兵马大元帅,职级比他老子高,还可以卡着他老子的粮草,让他老子难受。
妈的,还不如“御风公子”的毒药,起码冲的是他这个人。齐肃拿边郡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毒药也比他这样的阴损,显得光明磊落些。
“殿下玩笑了,殿下有王上的赏识,有乌丞相做靠山,有兵权在手。日后,前途光明。邹南晏只是害怕赶不上殿下的步伐,走慢了,挡了殿下的道儿。如若殿下不弃,邹南晏自当竭尽效力!”
邹南晏心想,任人拿捏就拿捏吧,亲老子受人挟制,这台阶还是得让人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只能见机行事。
“继续盯着襄民山吧,你挡不了我的道。我要的是襄民山的那个别挡我的道。帮我摆平了他,你和你老子在军中就永远能顺风顺水。”齐肃冷冷地说道。
温和派,礼贤下士那一套,不适合他,他还是习惯这种强势又阴损的拿捏手法。
邹南晏迎着凉凉的夜色,退出了齐肃的大帐。他陡然有了一种困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