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去和亲的公主没有多少个过得好的。和亲的公主还不如去他国当质子的人过的日子好。

质子为男子，虽说在他人监控下过日子，但断然不会同女子那般沦为他人的玩物。

皇后不为所动，依旧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头上的金凤凰步摇。

“母后，您把嘉禾养在膝下，不就是为了日后嘉禾嫁个得力的夫婿，好辅佐四皇兄当君王吗？如今儿臣还未派上用处，难道母后就要舍弃儿臣这枚棋子吗？”

为了不去和亲，嘉禾壮着胆，把压在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皇后为何把她养在中宫，绝不可能只是想膝下有女，一定是有利可图，嘉禾心想。

“嘉禾，你这话说得真让母后寒心。你母妃生下你，没管过你几日，就把你丢给本宫。本宫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可曾亏待过你分毫？本宫又何曾把你当棋子了？”

皇后捏着嘉禾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着。

“再说了，本宫的景儿需要你这枚棋子吗？他的舅父手握重兵，本宫乃皇后，景儿乃皇帝唯一的嫡子，本宫的景儿生来就是君王！”

皇后松开了手，用洁白的帕子拭擦刚刚捏嘉禾公主的下巴的手。

皇后的自信来自于她的实力，嘉禾，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说真的，她不屑于利用。她只是把嘉禾当成解闷的宠物。

在皇后眼中嘉禾和她养在廊下的金丝雀没区别，偶尔逗乐，玩闹一下。要说有没有感情，有是有，但不多。

“母后 ，儿臣求求您了，您就看在儿臣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您就帮帮儿臣。”

嘉禾跪在皇后的脚下，拉扯着皇后的裙摆。人人都觉嘉禾养在皇后膝下，是对嘉禾莫大的荣幸，只有嘉禾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憋屈。

每日晨昏定省，每次用膳伺候在左右。皇后若是不高兴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后高兴了，拉扯着她嘘寒问暖，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她是有母妃的人，可她去看一眼她的母妃她都得请示一下皇后，皇后总说，都在一个宫中，走几步就能遇上了，没必要特意去看她。

于是，皇后顺手给嘉禾一本女德或女训，有时还会给她一份经书，让嘉禾回去抄写。

嘉禾出不去，贤妃也不来看嘉禾。于是嘉禾和自己的母妃越来越生疏了。

“嘉禾，这宫中就你和昭阳两位公主，你不和亲，那就只有昭阳去和亲了。可昭阳年岁尚小，她还是惠妃的女儿，你父皇定然舍不得让她去和亲的。”

平日里一口一个昭阳妹妹长昭阳妹妹短的，扯上自身利益了，哪还有什么姐妹情深？

说真的，不管是昭阳还是嘉禾，对皇后而言，意义不大，爱谁谁去！

可皇后就是看不惯嘉禾这般自私！

“虚长昭阳年岁，并非儿臣能选。但这也不能成为牺牲儿臣的理由！求母后帮帮儿臣，儿臣日后定会好好伺候母后。”

只要不用去和亲，别说是舍弃了和昭阳的姐妹之情，就算是要了昭阳的命，想必嘉禾也会去取。

“本宫不是不想帮你，你是本宫一手带大的，和昭阳比起来，自然是和你感情深厚。嘉禾，此事是你父皇，还有大蒙国皇子决定的，本宫还没那么大本事能左右这两人的想法。”

皇后虚伪地安慰着嘉禾，若有心帮她，就算不能左右什么，至少能为她说上几句话，兴许皇帝听了觉得有道理呢？

可皇后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冷眼旁观，坐等看戏。

嘉禾有时候真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把她养在膝下？就为了彰显她的慈母风范，一国之母的容人肚量吗？

还是仅仅只是权当多养了一只听话的宠物？

“母后，您养了儿臣十几年，儿臣视你为生母，今日，儿臣冒着大不敬地罪名，冒昧问母后一句，母后可曾有过那么一刻，真把儿臣当成了您的孩儿？”

十几年了，就当是养一只宠物，也会有感情吧？

“生母？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