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决裂的时候,他闺女侯素娥离家出走,把烟杆和一些其他的家当也给带走了。
张成飞算算日子,再看看眼前的女人,确定她就是破烂侯的闺女,侯素娥。
至于为什么现在卖家当?
也许是家里揭不开锅,也许是她那个药罐子老公已经开始生病,也或许是怕放家里被抄走,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跟他张成飞无关。
对他来说,只要这些东西是他想要的就够了。
相见即是缘分,张成飞也不缺这仨瓜俩枣儿的,有心帮侯素娥一把,他把烟袋锅子放在头巾上,朝着侯素娥问道,“这些全都加起来,您给说个价。”
侯素娥在琉璃厂旧货市场已经溜溜等了两天,都没遇到询价的。好不容易等到个老头儿,对方却又往死里还价。
这会儿听到张成飞这么问,好似不打算还价似的,一时间呆愣着没回过神,“您说什么?”
张成飞微微一笑,再次重复一遍说道,“我说您这头巾上的东西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您给说个价。”
侯素娥这下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眼神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这四样子都是我们家祖传的,全都是好东西,您要实心要的话一共六十块钱全拿走。”
--她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但小时候听爹说过,这个烟杆有着非同寻常的价值,所以当时要价高了点儿。但其他几样,小时候家里多的很,所以就三样合起来要四十了。
怕张成飞和那老头儿一样问什么“传承有序”,侯素娥又连忙解释道,“都是有出处的好东西,只是我以前学艺不精不懂......我家男人最近生了病老是咳血,要不然我也不能把它们卖掉。”
---有不少家里有老物件的人,都是把东西埋在地里,等着有朝一日还想挖出来,也算是个念想。而她现在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张成飞没有还价,从口袋里掏出六张大团结直接递给侯素娥,“您查一下,没问题的话,东西我都拿走,咱们钱货两清。”
侯素娥抖着手,沾着唾沫把六张大团结数了两遍,频频点头道,“没错,都没错,正好。”
她仔细的把钱放在贴着内衣的口袋里,又用头巾将四件老物件都小心翼翼包好递给张成飞,“东西您拿好,我今儿也真是遇上好心人了。”
张成飞不置可否的笑笑,接过头巾,“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安全,回见。”
......
离开琉璃厂,张成飞便出门去吃饭。
之前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总感觉馆子太少不能吃的尽兴,可现在一起风才发现,更少了。
就这么溜达着去了几家自己常吃的馆子,遇到几家拒不营业后,张成飞终于来到了还没有关张的便宜坊。
一进门,里面的气氛就不是太好,张成飞倒也没有太在意,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后,没有看菜谱,便开始熟练的点菜,“一套烤鸭,一份花生毛豆双拼,老规矩鸭架子熬汤。”
服务员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很快,鸭子上来了。虽然不够肥,但好在是刚出炉的倒也热乎。
厨师一点点给片成薄片,张成飞拿薄饼在那等着。片好的连皮带肉的鸭肉夹在春饼里,夹上那么两筷子葱丝,黄瓜条,抹上便宜坊特制的酱汁,张成飞吃的心满意足。
一个人吃了一套烤鸭,喝了一碗鸭汤,张成飞结账走人。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自己不能天天回家做饭,但老太太和热芭又得天天吃,要不然还是抽空在四合院找个大妈给帮忙?
找了大妈给做饭,也能给打扫卫生。辛苦钱该给给,表面上就说是帮忙,其实跟雇佣个老妈子差不多。
张成飞的脑海中闪过不少能愿意给自己当老妈子的人选,一时间不知道用哪个好。
这么一走一晃悠,不知不觉便溜溜哒哒走到了徐慧珍的小酒馆前面。
当然,买的那几样东西连同头巾是直接扔在了系统仓库的,其他地方再安全,也没有那里安全,不是吗?
刚进小酒馆大门,徐慧珍就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张主任今儿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小酒馆蓬荜生辉呀。”
--小酒馆一般是晚饭后生意最好,这会儿虽然开门,但顾客不过是小猫两三只。看到有日子没过来的张成飞过来,徐慧珍分外热情。
“嗨,都是老熟人,您就别在这抬举我了”张成飞勾唇一笑,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酒菜都给我端出来吧,还是老样子。”
--刚吃完一整套鸭子,他并不饿,只是想喝点儿小酒。
“欸,得了!你就等着吧。”徐慧珍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柜台里面拿出来一碟粉肠,一碟咸菜又给打一壶二锅头。
--酒馆现在不忙,张成飞又是能管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她对他是分外殷勤。
至于之前竞选居委会主任的事情?她后来也打听了,投出那至关重要一票,让陈雪茹当选而自己落选的确实是徐慧珍。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她想的开,人张成飞不该自己,不欠自己的,投给谁是他的自由。
徐慧珍这头端着托盘刚要往张成飞身边走,蔡全无就打小酒馆前门走了进来,两只手里还提了满满的两篮子芥菜疙瘩。
他是个敦厚且内敛的人,虽然在小酒馆上班但却很少参与运营,这会儿见店里来人,也没有扭头看看是谁,只管闷头往后院走。
小酒馆是贺家的房子,前面临街的屋子开了个门当门面。屋子的后面还有个门,打开后直接就通到徐慧珍他们住的后院去了。
蔡全无无意搭理客户,但张成飞看到他手里拎着的满满两大篮子芥菜,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一亮“哟,买这么多芥菜疙瘩,这是要腌咸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