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黄泉\’(1 / 2)

酒店内。

江月牙挑着眼前的牛肉面,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她的视线频频的扫向房间内另一个男子。

绫竹站在窗边沉默的抽着烟,她的面前悬浮着一张金色的符纸,正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今天是衾无冕算好的动手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一次行动的地点就在S市的郊区。

而S市就是灵安局一直盘踞着的大本营,她从不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殉加入灵安局已久,昨晚的时候,她特意拿这件事情去问了殉,但殉跟他说在7年前的时候并未接到过任何的出警。

将烟蒂按灭,绫竹半靠着窗户,吹着夜风,神色沉郁。

红色的小龙盘踞在她的手腕上,如同华丽的手环,尾巴尖轻轻的勾着她突出的白皙腕骨。

打了个哈欠,殉眯着金色的眸子,嗅着她身上清浅的冷香假寐。

江月牙实在有些吃不下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今天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金色的符纸散发出了一阵阵的金光,绫竹眸色一凝,直起了身子,收起了符纸。

这是衾无冕跟她约定好的动行动的暗号。

绫小鸦停止了梳理羽毛的动作,看着自己的主人,黑色的羽毛在灯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它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幽光。

绫竹单手将它召来,绫小鸦挥动着翅膀飞了过去。

点了点它黑色的鸟喙,绫小鸦自觉的张开了嘴。

绫竹在它的口中塞下去了一颗如玉一样洁白的丹药,然后将其放在了江月牙的肩膀上。

江月牙摸了摸渡鸦漂亮的羽毛,心里的那股担忧开始扩大。

她抿着唇不安的拽住了青年的衣摆:“……你要去救绫南了吗?”

绫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在我没回来之前,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咽了咽口水,江月牙想到了前天的事情,脖子上传来阵阵隐痛,她本能的有些紧张,认真的点了点头。

摸了摸她的脑袋,绫竹看着她被胎记笼罩了大半的脸,眸色微动,一直隐约盘旋在脑海之中的疑虑再次出现。

她蹲下了身子,定定的看着江月牙不安的眼睛,温声道:“你喜欢脸上的胎记吗?”

话题跳转的很突兀,江月牙并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胎记吧?”

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脸上,绫竹的神色淡然,轻描淡写道:“那我帮你消除如何?”

江月牙的眼睛,一刹那间像是被点燃了的星火。

从出生起,她的脸上就带着这样的胎记,她因为这如同烧伤疤痕一样的胎记被亲生父母遗弃,被起难听的绰号,被霸凌,被漠视,被厌恶。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做梦她都想将脸上的胎记去除,现在骤然听到绫竹的话,她有点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飘,颤声道:“……可以吗?”

指尖散发出幽蓝色的微光,绫竹没在说话,看着那一抹灵力在她的脸上游走,像是橡皮擦一样,灵力所过之处,那暗红色的胎记被轻轻的擦除。

江月牙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觉得一阵温和的凉意席卷了全身,然后她借着酒店灯光的反射看到了对面窗户玻璃上面投射的自己。

绫竹静静的看着眼前露出了全貌的漂亮小女孩儿。

跟她平时有些欢实爱闹的性格相反,江月牙的长相像是淡色的水墨画,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清浅,漂亮的脸庞还未长开,但依旧像是半透明的素绢,眼睫轻轻颤抖,如同刚出生的雀儿的细羽。

形状精致的的杏眼像是被蜻蜓点破的湖面,瞳孔里漾开一圈极浅的涟漪,怯生生的看着某一个人的时候非常的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

一张并未在未来见过的,陌生的脸。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绫竹的心绪有些杂陈。

江月牙难以置信的看着玻璃里反照出来的自己,手指颤抖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这是我吗?”

有些失望的站起身,绫竹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无言的摸了摸她的头之后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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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床上的小孩儿依旧在安静的沉睡,他的肚皮被剖开,一团墨色的东西安静的躺在丹田里。

孤铭瘦的过分的手指从绫南被抛开的血肉上划过,那翻开的血肉和伤口在他的手指之下轻轻的重新粘合在一起逐渐的恢复。

做完这些,孤铭取下了身上的白色大褂,淡定的将其盖在了绫南的身上。

拉开了地下室的大门,他看到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的紫嫣。

女人朝他走了过去,孤铭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笑意。

“等这次的‘花盆’长大,我就能申请假期带你出去休息一段时间了。”

他看上去又瘦了很多,原本就有些凹陷的面庞显得更加可怖,顶光打在他的脸上,照着他凹陷的眼眶,让他看上去更加的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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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漫上一抹浅淡的愁绪,紫嫣垂下眼睑,没让这不该出现的情绪被孤铭察觉。

攥着他有些硌人的手,一抹紫光在她的手上一闪而逝,陈旧的怀表出现在她手中。

孤铭安静的看着她,可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怀表的盖子被轻轻地打开,陨铁锻造的六芒星表盖更满了细密的裂痕,碎裂的裂痕渗着暗红色的辉光,仿佛陈旧的星体创口。

黄铜齿轮镶嵌在怀表的侧面,轴体带动着它们缓慢的自转,每当齿轮咬合的时候都会溅起细小的蓝色火花。

纤细的手指掀开表盖,暗红色的光芒如同烟雾一样飘散而出,将整个走廊变成了昏暗的红色。